動了房子。天地聯合起來,留了個英雄的位子虛席以待,讓他給坐上了。如果沒有天沒有地,也就沒有他的今天的光榮與夢想。

古長書從此聲名遠揚了。救人的時候,他確實沒有想過出名的問題。受傷之後,他想到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行為的全部意義:從美學上講,這是一種超越生命價值的崇高;從人性上講,這是一種視他人生命為自己生命的偉大;從政治上講,這是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在一個人的生命中,生理生命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政治生命、藝術生命等等,生理生命是其他一切生命形式的載體,沒有了生理生命,其他的生命形式也就無法依附了。古長書能把生理生命置之度外,自然唱響了一曲生命的頌歌,可歌可泣。這時他便估計這件事情要鬧大了,還有可能把他鬧紅。但他沒想到這樣轟動,超過了他的預期目標。

在病房靜養的那些日子裡,古長書反覆思考過他與趙琴的關係。只是覺得對不起賀建軍,賀建軍對他太關照了。可他很快從另一個角度為自己開脫了。還是回到了救人的事情上,他畢竟在最危險的時候救出了十二條生命。即使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在生死關頭,救出一個人也要馬上減刑的,何況他救了十二個人呢?難道補償不了他奪人之妻的過錯嗎?再說,這奪人之妻的事算不算過錯也很難說,如今遍地是情,遍地是愛,都是愛著別人家裡的人,他只是其中一員。作為對英雄的獎賞,賞他一個女人也是應該的。趙琴不是誰的私有財產,你能擁有,他也能擁有。這麼一想,也就從心底裡平衡了,見到賀書記也不再覺得難為情。

讀古長書(14)

如果說古長書受傷是因禍得福的話,實際上一進入汛期,古長書就好事成串了。喜事像商量好了似的,排隊向他迎面走來。汛期安全度過之後,學校也開學了。開學前夕,妻子左小莉突然辦理了調動手續,調到市裡一所重點中學去了。是她父母給她聯絡的單位。左小莉是獨生子女,父母年紀大了,身邊需要有人照顧。再說,下面的人往上調是一股風,大家都在跟風。縣裡往市裡調,市裡往省上調,都想調到大地方去。左小莉調動的事,也跑了幾年了,一直陰差陽錯沒有辦成。在最覺得沒有希望的時候,卻出其不意地辦成了,古長書也很高興。只是他沒想到調得這麼快,說走就走了。

左小莉的突然調動給趙琴帶來了震驚。早不走遲不走,為啥偏偏在這時走?是不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內在原因?她給古長書打電話,說:“左小莉調動的事,會不會與我有什麼關係?”躺在病房裡的古長書說:“你別多疑了,她調動的事聯絡了幾年了,今年才辦成。”趙琴說:“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她怎麼就沒講過?”古長書說:“沒辦成,不好張揚。”趙琴心裡打了個問號,只覺得左小莉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心裡裝得住事。學校老師們鬧調動大家都是對好朋友講的,左小莉卻能守口如瓶。

年輕人的骨頭長得快,住院一個月後,古長書就可以走路了。醫生讓他最好使用柺杖,不要讓受傷的腿受力太重。於是他就用柺杖度過了一段時間。到了九月中旬,全省組織抗洪救災英模演講團,到重點高校和企事業單位巡迴演講,古長書名列其中。演講稿是他自己寫的,講述了他在整個抗洪救災過程中的所作所為,重點還是在捨己救人方面。因為這方面的事蹟最感人,情感含量豐富,有話可說。他覺得上級的安排很好,既能出名,也能鍛鍊口才。最後幾次他乾脆不用講稿了,口若懸河,一瀉千里。講到精彩處,臺下幾百雙眼睛同時為他落淚。古長書計算過,如果每人掉一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