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自我陶醉似的連續擺動了好幾下,紅唇微啟,小嘴兒翕動間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唉,本小姐的人氣就是旺,剛回來就有生意上門,人好,那可真是連擋都擋不住啊!”

她這話一出口,聽得段一刀的嘴角當場就是一抽抽,差點沒樂出聲來,哪兒跟哪兒啊這是?

丫頭的聲音很柔,脆生生的,煞是好聽。可為人的性格就不怎麼樣了,嘀咕著甩下這麼一句後,就不在搭理段一刀了,段一刀苦笑不得的又被劃歸了沒有存在感的圈子裡。

“蔡三,他是誰?”這時的蔡玉也後知後覺的現了段一刀的存在,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對呆立在段一刀身後的那個中年健僕冷聲斥責道:“你怎麼能隨便領陌生人進宅子裡,難道不知道現在……算了,算了,馬上帶他出去。”

“是,少爺。可他……”

“等一下,進屋便是客,何況人家還是上門談生意的,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呀。他的事情等下再說,倒是老哥你先給我說說克里師傅是怎麼回事?”看來,之前她已聽到了老哥蔡玉自語的話,“哥哥,你該知道克里師傅是從被迫害被虐待中長大的人,倔強和自傲,是他反抗的唯一憑藉,心裡本就不正常。你開口責備他,他怎受得了?”

蔡玉瞪了中年健僕一眼,也暫時無視段一刀了,邁步轉回庭中,煩燥地說道:“妹妹,你怎麼替一個僱工說話?”

“哥哥,你瞧不起一個僱工?”

“話不是這般說……”

“哦!該殺殺他的傲氣,是麼?”

“你不見他入庭時的冷傲神情?”

“你沒聽柳叔說過?他在咱們家這兩年多來一直就是這種神情。”

“他自己不愉快,難道也要人家不愉快?”

“他並未故意要別人不愉快。”

兄妹倆針鋒相對,幾乎要吵架了。但姑娘畢竟是女孩子,天性溫柔,只好打退堂鼓,笑道:“不談他了,蔡家劍坊少一個師傅,也不會就此關門大吉。談談昨天上門那些傭兵的事,哥哥,訊息如何?”

蔡玉搖頭,無可奈何地說:“正與關門的事有關,看樣子,我們在城裡的三座店全得關門,除非我們能忍氣,捨得破財,受得了壓榨。”

“為什麼?”

“因為傭兵大會的事,近來湧向城裡的傭兵多如牛毛,而且以暴雪傭兵團為的外來傭兵團和本地的傭兵團鬧翻了臉,明裡暗裡的已經起了不少的衝突,本地傭兵團的領頭羊花旗九葉傭兵團被外來勢力威脅,忍痛放棄掉了德州府以下的的買賣。上行的商旅,不准他們接宜陽府以下一段路面的常例錢。下行的油水,過德州便得由暴雪傭兵團收卡。阿斯蘭地下商路的油水,全在宜陽府以下。這一來,簡直是用刀子頂住花旗九葉的咽喉,他們只好往城北各處展,開闢碼頭,另找財路。”

蔡玉滔滔不絕往下說,所說的全非一個公子哥兒該說該懂的話。他喝乾了几案上的一杯茶,潤了潤喉嚨,繼續往下說道:“經過阿斯蘭的地下商路有兩條肥水,一是九江,一是這兒這條丹陽河道。德州府被割,九江當然完蛋大吉。本地傭兵團的命脈,只好寄託在丹陽河道上。城北的地下市場那些法外買賣就是丹陽河道的一大財源,如果掌控了那裡,以後就可以安享富貴。這種情況下,外來勢力怎能不全力相圖?再上面是芫州,芫州是桃花夫人坐鎮,勢力不小。近來有傳言說桃花夫人他們和瑞王府搭上了線,如果傳言屬實,那她就有了掌控局勢的能力。但是,這塊肥肉她也不見得就能一口吞不下,必須徐徐相圖。

城北地下市場目下是花旗九葉在控制。雖有一群本地龍蛇虛張聲勢,但怎禁得起暴雪傭兵團全力一擊?城北地下市場眼下是一家做大,那天被人家一口吞下也是名正言順。

暴雪傭兵團對此更是志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