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在李世民面前表現的倒是溫和,長孫夕在一旁低頭抹著眼淚,這話就是有八分水分,也成了真,真好像兩人今晚是平白無故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把事情捅到李世民這裡解決,本不是長樂的初衷,但進了宮來,她也不怕什麼,她長樂臉面加上長孫家的臉面,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皇帝會偏護誰,就算皇帝寵愛李泰,但長幼有別,嫡庶有分,她就不信皇帝會因為李泰一個妃子讓自己這嫡長女下不來臺。

“兒臣本是想著算了,可她們卻把夕兒給打了,父皇也知道,駙馬同舅舅最是寵愛她,我這當嫂嫂的又怎會看她被人羞辱,生怕她們幾個再動手腳,就叫了侍衛去阻攔,可這她們非但不聽兒臣阻勸,還同侍衛動起手來,侍衛們不敢傷到她們,反被她們亂打了一通,半點沒將我這長姐放在眼裡,兒臣瞧著管不住她們,只好派人去通知她們家裡人來,最後鬧到父皇這裡,來請您給評評理。”

瞧瞧,什麼叫惡人先告狀,就是這樣。

遺玉安安靜靜地立在李泰身後,中途偷偷踩了幾腳忍不住想要插嘴的程小鳳,由著長樂把話說完。

長樂敢這麼顛倒是非,仗的就是虔香樓今晚全是她的人,從頭到尾遺玉這邊只她一個人參完了全程,晉璐安是看了前半截,程小鳳她們是知道後半截,要在李世民面前搬弄是非,誰能說得過她去。

“長樂說的話,你們可是聽見了?”李世民問道。

殿上,今晚在虔香樓鬧事的,除了一些級別不夠面聖的,差不多都在場,聽見皇帝問話,有一半都是應了聲,包括遺玉在內。

“回皇上的話,聽見了。”

“魏王妃,”李世民點了名,遺玉不得不走上前答話,“你可是有言語辱罵長孫家的小姐?”

遺玉偏頭瞧一眼淚眼漣漣的長孫夕,悶聲道:

“回皇上的話,兒臣罵了。”

殿上詭異地一陣安靜,李世民臉色嚴肅了幾分,又問:“那人呢,你們也打了麼?”

“回皇上的話,打了。”

“父皇,”長樂見不得遺玉這嘴硬的樣子,這便氣惱道,“您也聽到,她自己都承認,若今晚的事父皇不給魏王妃責罰,怕不得這女子日後會愈發目中無人。”

李世民皺眉看了遺玉一眼,便將目光送向李泰處,不悅道:“李泰,你這王妃如此失教,可算你治府不嚴?”

被點名訓了,李泰同進門時候是一張臉,上前一步,站在遺玉身邊答話:

“回稟父皇,兒臣這妃子,素來是最識大體,知分寸的,性子又多軟和,通常不是誰真惹急了她,別說是罵人,就連句氣話都不會說,公主說她罵人後又動手打人,您何不問問她,這是究竟是為何?”

嘶,都曉得魏王偏護這位年歲小的王妃,多少人今晚是頭一回親見了,少不了要驚訝一番。

遺玉被李泰前面幾句話誇的差點紅了老臉,若非是場合不對,真想去勾勾他手指頭,什麼叫心有靈犀,不需要她多暗示,她家男人也曉得要把球往她腳底下送,叫她怎能不喜歡他。

暫按下那股子膩歪勁兒,遺玉趕在李世民話問出口之前,長存了一口氣,穩住心神,又把要說的話快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準備好應對接下來一場硬仗,今晚可是她主場,輸了就是好一陣子抬不起頭,贏了就要狠狠打她們的臉

果然,咱們“寵愛”庶子的皇帝陛下是不可能只聽大女兒一面之詞就去定兒子媳婦的罪,調轉了話頭,就去問遺玉:

“那你就說說,為何要詆譭長孫家的小姐,又對長姐不敬,動手打人?”

李世民開口問話,就是長樂也知道不能打岔,便將注意力重新挪到遺玉身上,心裡卻不多怕她佔到理,畢竟今晚這事,總不可能當成刑案去嚴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