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一直等著李泰尋機送給她,可這一連七八日,她左等右等,別說是那鹿皮指套了,連同他說上幾句話的機會都少有。

射藝比試已經開始,鹿皮指套不見蹤影,找上門詢問又得了三個“沒有”,這不明擺著,那在弈射閣見到的東西,不是送給她的!想到這點,她一咬嘴唇,在一旁官員的偷瞄和李恪滿臉疑惑的注視下,身子一傾,將手中八成新的指套,有些用力地按在了李泰跟前長長的桌案上。

“澎!”

這不算大的一聲悶響,並未引來前方學生的注意,李恪皺起了眉頭,一直在看著比試的李泰,終於因這動靜,緩緩扭過頭,目光從一旁按著指套在桌上的白嫩小手上,一點點移到這那張帶著委屈,眼眶泛紅的白嫩小臉上。

李泰鮮少同人對視,這是同他有過來往的人都知道的事,長孫夕胸中流竄的悶澀,在那一片妖治的青碧色划過來後,頓時僵硬成一塊,心下後悔自己的衝動,想要將目光移開,卻彷彿被吸住一般,只能看著他淡淡的瞳色中,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

“四、四哥……”

長孫夕有些艱難地從喉中喚出一聲,忍住不讓眼眶中積蓄的淚水滑落,輕聲道:“你別生氣,夕兒不是故意要和你拍桌子的……”

李恪見狀伸手去拉長孫夕,不滿地對李泰道:“你嚇唬她做什麼!”

長孫夕被李恪朝後一拉科斜地坐在椅子上,兩眼卻不離對面那人。

李泰看著眼前這張泫然欲泣的精緻小臉,腦中晃過同樣是一張含淚的白皙臉龐,眸光輕晃後,讓人心顫的混沌之色被藏起,又看了她一眼,一語不發地回過頭繼續去看馬場中央。

長孫夕眼中兩顆透明的珠子滾落下來,飛快地扭頭抓住李恪的胳膊,吸著泛紅的鼻子,小聲啜泣著。

三人身後的官員們,相互對視幾眼後,心中已有計較。

第二六三章 你可還記得她

長孫夕會哭,本就是有些小女兒的心性在作祟,剛眨巴了幾滴眼淚,就在李恪的輕聲安慰中,停了下來,他不知又湊到她耳邊低語了什麼,竟讓她笑出聲來。

坐在他們身後的官員不覺奇怪,長孫三小姐本就是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正是性子敏感多變的時候,剛才的小小任性哭鬧,這時又破涕為笑,都是可以理解的。

李泰聽著旁邊兩人的動靜,握著茶杯的手指,輕輕在杯身叩了叩。

馬場中央的五人都快要將囊中的十支箭射完後,長孫夕的臉上已經半點沒了先前的鬱郁,正在同李恪說話的時候,突然扭過頭對李泰道:“四哥,今晚你會回宮去吧?”

若不是她的眼眶仍有些潮溼,這再自然不過的問話,就像是剛才她對李泰拍桌子且被他冷眼弄哭的事情從沒發生過一樣。

李泰沉默片刻,就在李恪將要不滿出聲時,微微點了下頭,長孫夕臉上的酒窩漾起,李恪看不慣他們兩個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便道:“對了,夕兒,剛才你說四弟有東西沒給你,是什麼?”

長孫夕被他又提起之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他吐吐舌頭.“沒什麼,是我記錯了,四哥沒欠我什麼東西,啊!上面比完了,我回去了。”

李恪本指望她因剛才的事同李泰生些隔閡,但見她的臉上找不見半點失落只能暗怪小姑娘的忘心大,倒了杯熱茶給她。

“喝些水,若沒有唸到你名字,還進來等。”

“恩,四哥,我等下再過來啊。”

長孫夕點了下頭,又對李泰交待了一聲,才起身朝棚外走。

貴賓席和論判席之間的空地上,遺玉雙手抄在袖中,站在盧智右側擋風的位置,因為相隔著一段距離,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貴賓席上的異動。

“大哥,她十箭全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