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白景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含深意地搖了搖頭。

這安親王如此猖獗,顯是等不及了……這些年來安親王暗暗蓄力,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可當今聖上只顧擴充套件疆土,沉迷長生之道,對盧安淼的壓制已經日益無力起來。

如今的盧安淼,就像是一頭快要破籠而出的巨獅。

這天下……不知還能太平到幾時?

※ ※ ※ ※ ※ ※

安親王府。

“豈有此理!”

一聲暴喝自花廳中傳出來,惹得廳外的僕人和丫鬟們一個戰慄,而後個個垂首屏息凝神,噤若寒蟬。

“之前說給他三日的時間,他態度模稜兩可!而後又藉口出城辦事,一離開便是半月之久,到頭來竟然對本王避而不見!”盧安淼氣的臉色鐵青,腳下是碎了一地的青花玉盞,混著橙黃色的茶湯,狼藉一片。

“這個混賬竟然糊弄了本王整整兩年!”

回話的下人跪在地上,似乎並未因盧安淼的怒氣而影響到,而是無比冷靜地分析道:“事到如今,睿郡王雖還沒個準確的說法兒,但一而再地拒絕王爺的招撫,態度實際上已經相當明朗了……據屬下安插在睿郡王府裡的探子回報,昨日睿郡王剛剛回府……太子東宮裡就有人過去請了,睿郡王隨同前去,直到子時過後才回府。想是商談了甚久……”

“……混賬!”盧安淼大手狠狠一落,肘邊打磨的光滑可鑑的檀木茶案便砰然裂開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定是盧治早早交待了他與本王周旋!”盧安淼此刻只覺得自己被耍了。

這兩年來,榮寅對他的態度一直不遠不近,可謂是恰到好處,盧安淼從中看到了莫大的希望,所以才這麼的有耐心,企圖慢慢地將榮家這塊肥肉夾到自己的碗中來。

甚至為了這個,一年前他還竭力反對皇上以榮寅年少尚缺乏歷練為由,要削弱榮家兵權的意思,在他的諸般勸說之下,咸豐帝才歇了這個心思。

而如今榮寅已經將兵權牢牢的攥在了手中,羽翼已經豐滿,再想動他已是不可能!

想他盧安淼算計了大半輩子,竟然在這件事情上為他人做了嫁衣!

盧安淼越想越氣,脫口而出道:“早知如此,本王當年就該親自動手將榮寅這個兔崽子給解決乾淨!說到底都怪榮康這個草包不聽本王勸告,一時間心慈手軟,才會造成今日局面!他也是死有餘辜!”

“王爺……”跪在地上的下人輕聲提醒了一句,是怕這話被有心之人不小心聽了去。

在真正坐上那把龍椅之前,許多事情還是安安穩穩地藏在心裡來的好。

盧安淼也是被氣的糊塗了,才會抖出這句話來。

“嘭!”

一聲刺耳的茶具砸落之聲倏然響了起來。

盧安淼正在氣頭上,聞聲被嚇了一跳,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犯了錯,剛欲發作,怒氣衝衝地一抬頭看過去,卻是微微一愣。

“清芙?”盧安淼微微皺了眉,“你怎麼回來了?”

剛踏進門檻內的盧清芙通身戰慄著,腳下是自手中不慎滑落的托盤和茶壺。

茶壺已然碎裂成幾片,滾熱的茶水將她的繡鞋和裙襬都濺溼,然而她卻一副惶惶的神色,恍若未覺察到任何。

幾個小丫鬟忙地彎身上前將碎片打掃乾淨,有膽兒大些的,便細聲地上前詢問,“小姐可需要去更換一件幹利些的衣裳……?”

盧清芙一雙眼睛卻死死地鎖在她父親盧安淼的身上,滿都是錯愕和不可置信。

丫鬟見狀,不敢再多嘴,無聲地退至了一旁。

面對女兒這種眼神,盧安淼微有些不自在地側開了目光,可見心虛這種心理,若是來得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