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孤初來朝鮮,政事尚未諳熟,還待諸卿扶持。”鄭克臧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提出後了他當政後的第一個議案。“孤以為,如今雖然四海昇平,但朝鮮比之華夏依舊差距甚多,孤以為朝鮮若想振作,或可以效仿昔日遣唐使,由朝廷出資派出遣夏留學生。”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朝鮮中樞兩班正琢磨著鄭安溏會怎麼出手,如今看到這份遣夏留學生計劃,當即便如聞著腥的貓一樣興奮起來………在鄭氏掌握朝鮮的一事已經無可挽回的情況下,所有朝鮮臣子都要考慮自己的陣營選擇,是親附鄭安溏還是對這個外國人敬而遠之,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機會給你選擇。

只是朝鮮大臣們在選擇的同時,鄭安溏想必也在選擇。鄭安溏來朝可謂孤身一人,要想坐穩龍椅除了仰仗華夏的撐腰外,勢必還要在朝鮮文武中尋找助力。那麼誰會是鄭安溏最可信賴的臂膀呢?想來是在華夏薰陶過的留學生們。不過這只是長遠的計劃,而在當前,誰支援這個計劃,那麼誰就是鄭安溏暫時可以拉攏的物件。

再說了鄭安溏只提出了計劃,真正落實還需要朝鮮人來執行,如果能安排自己的子弟到華夏鍍一層金的話,無論學成學不成,回來都是資歷,或可保家族長盛不衰。而且比起華夏的花花世界來,朝鮮只是一個鄉下地方,派子弟公費想幾年福有什麼不好的,至少能長了見識。至於遣夏留學生的花費巨大也是事實,但這費用全由國家買單又不用自己掏錢,最多國庫空虛了,跟中人、百姓們多徵幾分田賦而已。

想通了這一節,在場的朝鮮文武們紛紛表示贊成派出遣夏留學生,禮曹參判樸云溪更是直言道:“監國此言大善,昔日遣唐使為新羅輸入中華文化,延續至今乃有如今的朝鮮,今日派出遣夏使,也當為數百年後朝鮮興盛奠定基礎。”

“臣以為此事宜早不宜遲,應當速速辦理才是。”議政府左參贊金德真提議道。“且此事關係重大,臣還以為由議政府總掌為好。”

“金大人這話說差了,既然是留學生,還是以派遣年輕士子為佳。”禮曹判書馬正聘這番話即是揣摩鄭安溏的用心,又是為本部門的利益考慮,畢竟誰掌握了遣夏留學生的主導權,就意味著大筆的支配現金和各種人情。“再加上還要與上國朝廷斡旋,還是由禮曹出面為好。”

“留學生就一定要士子嗎?不見得吧。”吏曹參判閔文龍也出面爭奪了。“白身之輩前往上國只怕嬉戲悠遊者,專心學問者少,不如由吏曹安排年輕官員前去上國太學就讀為好。”

“再加上留學生歸國後還要吏曹分配。”吏曹判書金華也加入了爭奪。“不如通由吏曹負責為好,也省得各方掣肘,誤了朝鮮振作大事。”

金德真反詰道:“既然涉及協調擔心掣肘,還是由議政府出面為好。”

“諸卿都不必再爭了。”看到又要起爭鬥,鄭安溏急忙出言喝止道。“此時由議政府、禮曹、吏曹、司憲院、承政院各派一人會商。”鄭安溏把司憲院扯進來是為了監督派遣留學生過程中的貓膩,把承政院派進去則是為了全程監控事情進展。“另外留學生一事還要與華夏方面協調,就煩勞張大人也參與期間如何?”

華夏駐朝國信使張萬潮眨了眨眼,頗覺得意外,但鄭安溏的另一個身份是鄭克臧的第八子,堂堂華夏郡公,位在從一品,遠不是他一個小小國信使能抗衡的,因此猶豫片刻後還是俯身應道:“外臣自當竭力與國內協調。”

頭炮就打響了,鄭安溏不由得躊躇滿志,然而他並不知道他的計劃並不符合華夏的利益。要知道在鄭克臧的計劃裡,朝鮮是華夏的資源提供者、商品傾銷處、勞力供應地,一個可供華夏抽骨吸髓附庸衛星國,因此朝鮮必須保持矇昧的狀態,在儒學禮教的支配下昏昏欲睡,任何可能出現的改良都必須遭到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