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挺直的脊背略微一僵,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走。

永泰二十二年,羅貴妃母女荒淫無道,禍害百姓。儲君葉昭和手持傳國玉璽並永泰帝親筆詔書,聯合雍州守將蘇嵐、忠平候李鶴、鄭國公謝言起兵於雍州。

訊息傳到長興城的時候,萱芷殿裡的羅貴妃正氣急敗壞的教訓自己的女兒。

羅貴妃滿面怒容,自己最近諸事不順,先是費勁力氣找到了雷澤遺蹟,本以為馬上就能揭開方壺聖境的封印,放出四部阿修羅,沒想到玄女在封印上加持了本命法器,自己不但沒有揭開封印,尾巴反倒被九重天火燒焦了一截。魔力大損之下,她把主意打到了昏迷的永泰帝身上。想吸乾永泰帝身上的龍氣補充魔力,又被羅其楠壞了好事。

現在,現在,英和這個死丫頭,也要來和自己對著幹。羅貴妃越想越生氣,氣憤之下,揚起手扇了過去。

“你為何要放走王昇?你難道不知道,他是我們的敵人嗎?”

葉英和生生受了這一掌,白玉般的臉頰紅腫了起來。她緊緊抿著嘴唇,趴伏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這一年多來,羅貴妃把持著朝政,動輒要下屬上貢壯年男子。那些送進宮來的男子,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深宮之中了。羅貴妃手上沾染的鮮血,恐怕能淹沒整座萱芷殿了。

這樣的罪過,怕是死後要下阿鼻地獄的吧?

在葉英和看來,反正葉昭和已經死了,主要矛盾已經解決了,東宮的殘部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大局已定,又何必再濫殺無辜呢?

葉英和無奈的閉上眼睛,像這種話是萬萬不能對羅貴妃說出口的。她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強橫而□□,任何不同的意見最後面對的都是她的鐵血鎮壓。

葉英和的沉默氣的羅貴妃又是兩個暴慄,指著門口說:“不成器的東西,給本宮滾出去。”

葉英和捂著紅腫的臉頰,後退轉身欲走。

一個紅衣內侍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撲倒在地板上,哆哆嗦嗦的說道:“娘娘,雍州守將蘇嵐反了……儲君葉昭和釋出了陛下的親筆信,指責娘娘荒淫無道,禍亂朝政,謀害陛下。日前已率領蘇謝李三家在雍州起兵了。”

羅貴妃一甩長袖,悍然下令道:“命令濟州守將紹興即刻率軍平叛。”

葉英和上前一步:“紹興資質平庸,難為帥才。他和蘇嵐秦錚交手,必敗無疑!”

羅貴妃似笑非笑的看了葉英和一眼,胸有成竹的說道:“放心,我會拍援軍去支援紹興。他一定不會輸的。”

“母親打算急調哪路大軍?”

“這你就不用問了。總之,本宮相信紹興會把葉昭和的人頭提回來。”方壺聖境的封印雖然沒有揭開,卻被撕開了一道裂縫,她手上能用的人手,還是有一些的。

應該派誰去呢?要不巫妖王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巫妖王純屬巧合,捂臉,爬走!

☆、誓言

逐州的鄭國公府冷冷清清,鄭國公早逝,國公夫人悼念亡夫,哀毀過度,也撒手西去。偌大的國公府就只剩下本代鄭國公謝言一人。

謝言站在空蕩蕩的中庭,家中僕役都被遣散,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他一人。鄭國公府曾經在東宮遭難之時袖手旁觀,對於齊國公主母女的惡行多少有了些默許的意味。雖是形勢所迫,也不能說完全無辜。一旦葉昭和翻臉清算舊賬,恐怕將是一場禍及全族的禍事。

是以,現在向葉昭和賠罪,必須賠的讓人滿意。

謝言隨手執起小几上的燭臺,錦繡的帷幔一下著了起來,火光沖天而起。映紅了半邊屋子。

謝言甩開長袖,大步端坐在琴案前,袖長食指撫上通體翰香的古琴,指尖微動,悠揚琴聲流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