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一道,登車往巴州行宮所在而去。

巴州行宮乃是當年巴國禁宮所在,雖然巴國十分弱小,但這處宮室卻也修築得十分華美。只是格局遠不上國都正經的禁宮,但是作為一處行宮卻是綽綽有餘。

此時陳國太子陳洪恪正在行宮春陽殿內,望著窗外的冬景發愁。他自從到了巴州之後,努力穩住局面,做了許多事情。只是如今巴州僅存幾千兵力,已經無法派出一兵一卒支援前線。加上從各地流落過來的難民越聚越多,一個彈壓不住,只怕就是民變。到時候還沒等蒙古人打過來,這邊就要亂了,他如何對得起父皇的一片期許?

太子妃張氏拿起一件披風給陳洪恪披上,溫言細語道:“殿下又在憂心?長此以往,只怕生出心病來。要不先去躺一躺?”

陳洪恪搖頭道:“躺著也合不了眼。澤祺怎麼樣了?退熱了沒有?”

張氏一聽丈夫提起兒子,便忍不住眼眶泛紅,搖頭道:“反反覆覆的,昨兒下午本好了些,誰知晚飯後又熱起來。跟來的御醫也沒有法子,殿下,是不是巴州城裡的藥材不行?”

陳洪恪看著妻子著急的樣子,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從自己那個聰明乖巧的女兒寶陵病逝之後,妻子便彷彿去了五分生氣一般。如今唯一的兒子又病弱至此,怎不叫他們夫妻難過?陳洪恪安慰道:“巴州也是大城,藥材自然不必擔心。應當是我們這一路趕得太急,澤祺身體又一直不太好,這才嚴重了些。這些日子你辛苦點,好生照看他。將來這個江山,還是要交給他的。寶陵沒有福氣,澤祺可不能……”

張氏慌忙伸手遮住陳洪恪的嘴,埋怨道:“你說的什麼晦氣話!不許再說這樣不吉利的了。我看著大哥嘉王府那兩個小子,心裡常覺得不平,他們無父無母,偏還生得那般健壯伶俐。咱們澤祺從小就在我們夫妻眼皮子底下照顧,怎麼偏這麼孱弱?”

正文 三百一十三、長女駕到

說到大哥嘉王的兒子,陳洪恪想起頭先巴州巡城令來稟告的事情,忙對妻子道:“適才外頭稟報進來,清瑜丫頭流落合陽,被梁國襄王一部偶然救下,剛進巴州城。我已經讓鹹平郡王前去迎了,人即刻便要到了。你替我好生撫慰撫慰那孩子,不知路上吃了多少苦,萬一也遇到應陵那事……咱們看在大哥份上,怎麼都要幫著遮掩遮掩。”

太子妃張氏聽了一驚,愕然道:“清瑜丫頭不是在延州感應寺嗎?怎麼會……老天保佑可千萬別跟應陵似的。清瑜丫頭乖巧懂事,她娘又去得早,要是遭逢這樣的大難,那就太可憐了。”

陳洪恪想起來就煩心,嘆氣道:“都是我們陳國上下捧成心尖子的貴女,怎生都這般命運多舛?說起來,比起應陵,咱們寶陵雖然壽夭,卻總算落個清白。涪陵那丫頭反而是四個女孩兒中最有福氣的一個。”

太子妃張氏想著也點點頭,小聲道:“這幾天,三弟媳婦兒那邊鬧得不可開交。應陵總要尋死,三弟媳婦兒哪兒都不敢去。兩個小的也顧不上照顧。本來我惱了三叔這些年狼子野心,覬覦大寶,沒少給殿下添堵。只是看著應陵這般,我也狠不下那個心。幫著勸了兩遭,如今應陵倒是不再尋死覓活,只是痴痴傻傻,將來只怕……”

陳洪恪想起這事也是鬧心,雖然他對於三弟巴王忌恨得很,只是還犯不著遷怒到女眷子女的身上。應陵又是自己帶來巴州的途中被人拐走失了貞,將來若是國都保全,父皇健在,自己還真不好交待。陳洪恪唉聲嘆氣道:“事情已經出了,那又能怎麼樣呢?比起國朝覆滅的危難,應陵失貞也算不得什麼了。將來大不了送到宗廟裡養一輩子,至少留得命在,富貴保全。”

太子妃是個精明的女人,聞言點頭道:“所以清瑜丫頭這事咱們不能輕忽,大哥畢竟是殿下最親近的兄弟,又一直鎮守隴南,手握大軍。要是真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