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來著?我有點反應不過來。試探著問:“你……喝酒了?”

我這麼一問,他倒像是清醒了,再開口居然是連貫的句子,他說:“竹子,我好難受啊。”

我覺得愛莫能助,是啊,酒喝多了怎麼能不難受呢?安慰他道:“你有沒有喝水啊?或者你那兒有沒有茶和橙汁,可以解酒的。”

“沒有……”然後是沉沉起伏的呼吸聲。

我皺起眉頭,這怎麼辦?

“那有沒有蘋果?吃了也能緩一緩的,以前我爸喝醉酒,我媽都會削蘋果給他吃,我看他吃了會很舒服。”

“那你削蘋……果給我吃,好不好?”

我渾身一個激靈。這是怎麼回事?這不像袁更新這塊金石會說的話啊,起碼不是會對我說的話啊。

“我是誰?”

他很困惑地回答:“竹子……啊。”

我鬆了一口氣,他沒打錯電話。人喝多了都會這樣嗎?不分物件口無遮攔的。

“你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就不難受了。喝醉酒打電話不嫌費腦子嗎?聽話,快去睡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迷糊:“睡不著,我好……難受啊。”

我七歲時曾不小心把杯子裡的啤酒當飲料喝醉過一次,如今還隱約記得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被他這麼一說,也感同身受地難過起來,可是能怎麼辦呢?

我思考的功夫,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口齒不清難以辨別,像是在講晚上吃飯的事兒,到最後,突然峰迴路轉:“對不起啊。”

我很詫異:“對不起什麼啊?”

他語聲低沉,像是壓抑了許多委屈:“對不起啊……我喜歡你,可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如同在隆冬時節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收縮凝固了。我等了這句話,等了多久啊?

從決定原諒他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這段感情,我會一個人演很久的獨角戲。我習慣了默默的關心和暗暗的期待,習慣了看到他發一個狀態就情不自禁地揣測他彼時的心情,習慣了挖掘他的生活裡與我相關的點點滴滴。自己的情緒卻完全受制於他人的牽動,這樣的喜歡飄渺辛苦看不到盡頭,可是我跟自己說,只要我往前走,再堅持一會,前方說不定就有出路。

可是真的金石為開時,怎麼這樣難過呢?

因為他說,我喜歡你,可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這樣的話於一個心存希冀的人而言,殺傷力較之“我不喜歡你”,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寧願一直以為這是一場疼痛的單戀,也不想聽到那樣的後半句。既然不願在一起,何必說喜歡?

我想問他,為什麼呢?如果你喜歡我,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

良久,他很費力地擠出一句:“竹子,我解不開,心裡的……疙瘩啊。”

酒精的作用下袁更新說話越來越吃力,我肚子裡有太多疑問,可是不忍在這個時候窮追不捨。我趴在桌子上一邊發怔一邊聽他說話,大部分的時間,他用很低的聲調描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我在他停下休息的間歇插上一兩句:“舒服點沒?”“然後呢?”

中間他一度難受得□□,我想著他此時的樣子,如坐針氈,大聲詢問:“快點告訴我,你的那棟樓是幾號?我只記得門牌號了,快告訴我。”

有硬物和話筒來回碰撞的聲音,似乎是他在搖頭,還伴著淡淡的笑意:“你又不……記得數字了?呵呵……別過來,隔壁……男生在,對你……不好。”

我的眼睛開始冒汗:“我不在乎,你告訴我,你能站起來開門嗎?把門開啟,我去照顧你。我不想你一個人待著。”

他最終還是沒說,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