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將來生不了孩子,因此這輩子醒來見自己又成了生不了孩子的人心裡也不覺得有什麼缺憾,雖得了前生的記憶,心裡依舊不大理解前身怎就義無反顧地要去死。

在那海棠春凳上款款坐下後,遲遲不露面的石王妃心腹沉水手裡捧著一根細長筆直的柳枝匆匆忙忙地過來。

沉水因王妃醒來後性子有些怪異,心裡便不似往日那般從容,很有兩分忐忑地將手上剝了皮的枝條雙手遞上去,“王妃,奴婢剝了大半棵柳樹,才給王妃尋來這一根,你瞧,多直。”

石清妍沒有多說,拿了左手將那枝條接過來,只覺得沒了皮的柳枝上滑膩膩的,在空子揮舞了一下,聽到那破空之聲,嘴角便露出一絲笑意。

沒了皮的柳枝上光光滑滑,樓晚華心裡一跳,暗道難不成石王妃知道了什麼事,出了房門第一日就要給自己報仇……因這樣想,尖細的指尖便慢慢收緊扣在掌心裡,眸子裡的光轉了轉,心急地想怎地郡主還沒來。

“郡主到。”芳兒在院門外大聲通報著。

石清妍蹙了蹙眉頭,扭頭對沉水說:“是哪個丫頭這樣沒規矩教壞郡主?攆了她出去。”

沉水認得是芳兒的聲音,又想王府上下俱是這樣給郡主通傳的,怎地王妃今兒個提這個;雖說芳兒的聲音大了一些,但芳兒是吳佩依的婢女,吳佩依是先王妃的陪嫁丫頭,如今深得郡主信賴……

“什麼事叫你想那樣久?”石清妍含笑道。

沉水心裡一沉,見石清妍的眼裡流露出兩分失望,心裡一墜,立時有了決斷,堅定地福身說道:“奴婢這就去。”說著,便向跟著郡主進來的芳兒身邊走去。

吳佩依微微握拳,隨即看到芳兒正跟在郡主身後,暗道她就不信當著郡主的面,石王妃敢攆了她的人,於是不待沉水去拉芳兒,先發制人地對芳兒喝道:“賤婢,還不跪下給王妃請罪。”

芳兒見是自家主子,並不畏懼,反倒與主子心有靈犀地一喜,忙從郡主身後走出,搶著跪到石清妍面前。

☆2、侍寢週期表二

錦王如今剛到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三女,長女楚靜喬乃是先王妃耿氏所出,如今一十三歲,深得先帝寵愛,小小年紀便被封為鳳崎郡主,人稱喬郡主。

先王妃得病之時,喬郡主便開始打理錦王府後院,新王妃進府後,這後院的賬冊鑰匙依舊握在她手上。

今日,聽說石清妍為發洩失子之痛體罰後院侍妾們,楚靜喬料理完手頭上的事,便隨著芳兒過來瞧瞧,此時聽吳佩依喝了這麼一句,便斥道:“吳庶妃,母妃面前不得無禮。”

吳佩依忙故作謙遜地說道:“是婢妾唐突,還請郡主恕罪。”轉而,又對石清妍說道:“還請王妃看在我訓奴心切的份上,且饒了我這一遭。”說著便欠身。

“吳姨娘,我不饒。”石清妍掂了掂手裡的柳枝,一邊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自稱為本王妃,抬頭看向那眾星捧月被一群婢女圍在中間的喬郡主,只見此女才十三,身子尚未長全,但一身氣度已經不凡,一雙眸子清亮,配上一張圓中帶方的臉,更顯得與尋常柔弱女子不同。更何況,這會子滿院子裡的人裡頭就她一個一身鮮紅華服,越發顯得出眾。

吳佩依不料石清妍如此說,福下去的身子一時僵住,面上的笑也尷尬地停滯住。

楚靜喬心裡暗暗吃驚,心想這石清妍原本識時務的很,怎地病了一場就似石頭一樣頑固了,難不成她是自覺今生無子,於是便想要破罐子破摔。不甘心站在石清妍面前跟她說話,便示意丫頭進石清妍房裡搬凳子出來,於是等著丫頭搬凳子的空當,便笑道:“母妃,吳庶妃可是正二品……”

“這些個品級太多,我不耐煩記。從今以後都是姨娘。”石清妍瞄了眼小几上擺著的名冊,掃了一眼,只瞧見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