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是從一品側妃,吳佩依是正二品庶妃,還有些個良媛孺人林林總總十餘人。

楚靜喬笑道:“不知母妃是從哪裡來的火氣,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豈能因母妃一己之私,毀了錦王府的規矩——更何況,這規矩還不僅是錦王府的,若叫外頭人知道咱們錦王府後院裡頭這樣埋汰人,一叫仇者笑話,二叫親者寒心。”

石清妍啪地一聲,將手上的柳枝甩在那方寫了《侍寢週期表》的木板上,說道:“郡主瞧見了嗎?”

畢竟是個少女,瞧見那侍寢兩字,楚靜喬臉上一燙,更覺那柳枝如摔在自己臉上,壓抑住羞澀,鎮定地問道:“母妃這是何意?”

石清妍用手指著下巴,指著上頭幾個字,說道:“本王妃因身體有恙不能給王爺生兒育女,自覺慚愧,於是今兒個叫姨娘們過來整理出一張《侍寢週期表》,此表看似粗糙,卻又十分好用。郡主若不嫌棄,便在一旁學著,將來定能令郡馬一年抱得五子十女。”

“你……”楚靜喬見石清妍出口無狀,不由地動起怒來,頭回子露出小女兒的嬌態,嗔道:“母妃怎跟市井女子一般口沒遮攔。”

“郡主見過市井女子?”

楚靜喬才要再跟石清妍爭辯,忽地心思一轉,暗道如今錦王府裡上有她和廣陵侯夫人兩個,下有樓晚華、吳佩依等人,諒石清妍也翻不了身;且如今由著她胡鬧,待錦王回來,也免得錦王因石清妍失子憐憫她,若無意外,此次定能叫石清妍永不翻身。再者說,石清妍指著那木板擺明了要轉移話題,自己怎能中了她的計,因丫頭們還沒將凳子搬出來,於是眉間流露出兩分不情願,開口緩緩地說道:“楚側妃乃是從二品徐州牧之女,姨娘這稱呼,未免太折辱她了。”

石清妍笑道:“折辱這詞不是按出身來說的,此一時彼一時,看的是當下不是曾經。比如郡主,今時在府裡金尊玉貴,來日和親番邦……”

楚靜喬打斷石清妍的話,冷笑道:“母妃多慮了,父王不會讓本郡主和親番邦。”

石清妍笑道:“有後娘就有後爹,郡主這般想,未免太過天真了些。”

楚靜喬常年掌管王府後院,因要令下人敬畏,便刻意修身養性不常大喜大悲,此時聽了這話,不由地冷笑連連,鼻子裡嘿了一聲,冷聲道:“母妃未免自視太高了些,父王豈是個任由婦人擺佈之人?”

石清妍笑道:“那你可知你父王去哪裡了?可知他此行的目的?可知日後他為了此行的目的要做什麼?總歸我已經是王妃,除了擺在後院再無他用,郡主可比我厲害多了,郡主貌可傾城,又足智多謀,如今早已芳名在外,正合藉著婚嫁助了王爺一臂之力。”

楚靜喬再如何,也不過是閨中女子,那皇帝下旨招錦王等人進京的訊息被錦王瞞了去,因此她雖隱約聽到一些風聲,但知道的並不真切,只憑著直覺料到京中皇帝叔叔與父親叔伯們之間發生了些事。是以,眼中流露出狐疑,疑心石清妍故弄玄虛,但又覺石清妍沒有底氣不會如此,畢竟就算破罐子破摔,石清妍的話裡也當有幾分心虛才是;且石清妍的話又有幾分道理,雖說她如今在錦王府裡威風的很,誰知過了兩年,她又會嫁到哪裡去,倘若父王當真需要與人結盟,石清妍這王妃自是動不得,且誰動了,就是打父王的臉,她這郡主,便派上了用場——如此這般,自己這錦王親女隨如今如何,終究比不得石清妍跟錦王親近。

因這麼一遲疑,楚靜喬便落了下風。

石清妍百無聊賴地拿了柳枝抽打著木板,催促道:“郡主若來求經,就在一旁老實地聽著,將來郡主出嫁,本王妃也送了郡主這麼一塊木板。”

楚靜喬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一張小巧的嘴撅了撅,隨後眼角餘光就瞧見進了石清妍房裡搬凳子的丫頭空手出來。

那丫頭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