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天熙翻開奏摺瞥了一眼,旋即隨手扔在了面前的黃花梨鳳紋鏡臺上,“逸皇兄穩妥得很,這只是一份請安折。說說吧,他說了什麼。”

“是”慕晴也心知君康逸不會在奏摺中寫什麼,不然就不會有他們之前那番對話了,當下她將自己與君康逸的一番對答覆述了一遍,旋即道:“陛下,恕奴婢直言,卓明裝成世孫爺在別莊稱病好幾天了,尤其有大公主在那兒,便是有太上皇和王爺他們支應著,怕是也瞞不住幾天了。世孫爺在宮裡扮作卓明,總說嗓子不好也不是長久之計。陛下不朝,朝臣們也是擔心,免不得流言四起。陛下,要不奴婢··”

不等慕晴說完,君天熙就斷然擺手道:“不用了,你便是揪出了內鬼,也只是小鬼,沒什麼意思。朕這次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在搗鬼!”君天熙身上自然散發了一種凜然之氣和自信之態,“朕都稱病不朝兩天了,君逸羽昨日替朕批的摺子也是刻意筆力不濟,若是朕所料不差,該是到了他們按耐不住,想要乘勝追擊的時候了。再不來,他們可就晚了。”說到最後,君天熙臉上揚起了一個頗堪玩味的弧度。

慕晴點頭。聽世孫爺說了,夢斷憂無緣無故的持續服用會成活死人,可它畢竟不是毒,若是他們不繼續下藥,多不過傷害些陛下的龍體,但早晚會自行消散。已經五天了,再不出來,待得陛下之前的藥力過去,說不得他們就要前功盡棄了。“陛下要對他們下手嗎?”

君天熙搖頭,“等不得了,萬事北伐為先。至於他們,先找出來敲打敲打,也就是了。”

“是”慕晴明瞭君天熙的打算,當下也不多言,點頭時突然想到了大華門遇到的君康舒,轉而開口道:“陛下,奴婢剛剛遇到了淳安郡王爺。他這些天沒回別莊,不知道陛下的事,還問起了陛下的病,要來向陛下請安的。當時人多眼雜,奴婢含糊了過去,只說世孫爺病了,要他回別莊看看。”

君天熙不以為意的微微頷首,起身道:“隨朕出去,看看君逸羽他怎麼樣了。”

說曹操曹操到,君天熙話音剛落,不等慕晴應聲,便是君逸羽清潤的嗓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我能進來了嗎?”

君天熙點頭示意慕晴去開門,自行踱到了東首的黑漆描金山水寶座邊坐了。

君逸羽得了慕晴的接引進得門來,笑意盈盈的向君天熙走去,“嗯——,你今天的氣色好多了。怎麼樣,可是一夜安睡?”

想著這人昨天逼著自己差不多休息了一整天,君天熙就恨得咬牙,見他那滿臉戲謔的笑容,更是忍不住沒好氣的一瞪眼。

得了君天熙的白眼,君逸羽無奈的撓頭,我也是為你好嘛!我這不要診金不算,還做牛做馬的免費頂上了你的工作呢!虧不虧啊我!

無視了君天熙的不善眼光,君逸羽走上前來,將手中的奏本塞到了君天熙手上,順手撈起了她的右臂就開始把脈。

君天熙輕輕揚了揚左手的奏章,“這是?”

“京兆尹的言事折,京畿缺糧,糧價上漲。民以食為天,此事耽誤不得,你還是速速核實解決吧。”君逸羽說完,偏頭全心專注於診脈,再不言語。

君天熙品位著奏摺中所夾小籤兒上的文字,開口道:“調嘉倉,補關中,這是你的意見?”

“嗯”君逸羽往君天熙左手上小條兒淡淡一掃,“我對轉運使司的事瞭解得不多,紙上談兵,就近選擇。這不是拿不準所以給你自己拍板嗎。”說話間,他收回了把脈的右手,“脈象不錯,很有好轉。昨夜你沒夢魘吧。”

“嗯,沒有。”君天熙的心思顯然還在奏摺上,“嘉倉是軍糧,不可輕動,改調太倉吧。”

“太倉?太倉來得及嗎?百姓是社稷根本,缺糧可是會餓死人的,嘉倉的軍糧也不急著用,便是先行呼叫了,再補上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