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這幾個,這幾天逢山便在前頭攀爬開道,辛苦得很了,加上面前的攔路虎難度不小,的確不能怪他們不爭氣。趙益索性甩了外袍,捲了袖子,親自上陣。

“阿大小心,別太心急。”

“公子放心。”趙益這才發現君逸羽來了。要說這整隊人馬裡誰最清楚君逸羽的心底的焦急,也就只有從一開始就陪君逸羽參與到計劃中的趙益了。

“阿大!”

“大管事!”

“趙大人!”

趙益腳底一滑,惹得底下驚呼一片。

“阿大,你下來吧,別摔著了。”趙益方才一滑之後,如今只有右手的爪鉤還嵌在山岩裡,將他驚險的側掛在了山壁上。君逸羽瞳孔微縮,目測趙益離地也不過十米,再要往上只怕勉強,沒得爬不上去還把人摔傷了。

趙益沒有吭聲,他給右腳探到了一個落腳的小石縫,估摸著右手的爪鉤抓得還算穩當,索性吐了口胸中濁氣,咬咬牙藉著慣性一蕩,“鏗!”的一聲,整個人又扣回了山壁上,然後抬頭覷了一眼,毫不間歇的拔出了左手的爪鉤往上抓去。他心裡清楚,若是自己爬不上去,公子只怕是要親自出馬的,那如何使得!

君逸羽被趙益大膽的動作嚇得心跳都漏掉了一拍,回過神發現趙益在拼命蠻幹,聲音都變了調,“趙益!你給我停下來!不要命了嗎!快下來!你不是認我當主子嗎,我命令你下來!”

拿出了拼命勁頭的趙益早聽不到君逸羽的聲音了,只是他心急往上,再度爬高了三四米後,卻是爪鉤不牢,在山壁上拉出了五道爪痕,整個人都在往下掉!

君逸羽臉色大變,趙益之前爬過的地方倒是固定了一條防護的繩索,還不知拉不拉得住他稀里嘩啦的下墜速度,君逸羽自然不敢再在那道繩子上借力,好在趙益功夫不錯,反應過來已經在騰挪應變了。君逸羽跺掉了鞋底泥巴,在山石上蹬了兩腳,借力飛身起來,又在趙益墜地前託了他一把,這才不至於釀成慘禍。饒是如此,落地的趙益衣衫破損,手臂上也全是刮擦的血痕。

眾人驚歎於君逸羽的身手,只是君逸羽面色不虞,讓他們發不出頌讚聲。

“阿大你……”君逸羽責備的話沒能出口,眼看趙益那副爪鉤的爪尖都磨鈍了,她嘆了口氣,幫趙益卸下了那對報廢的爪鉤,掏出了一份傷藥示意旁邊人幫忙上藥,聲音也恢復了溫和,“上藥了歇歇,我去試試。”

趙益有些垂頭喪氣,“屬下無能,竟然還要勞公子……”

君逸羽拍了拍趙益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山陡石滑,我也不一定能行,等下也派人往旁邊去探探,看看有沒有別的道。”

“公子能行的。”趙益搖搖頭,哪怕知道君逸羽是為了安慰自己,他也不能接受自家公子的自貶。

君逸羽沒有再說什麼,哪怕有路可繞,也必定沒有直行來得快,她心裡打定主意,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開出一條登山之道來。著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了,更何況,少用一分時間便能讓北征軍少一分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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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爬到頂時,君逸羽累得恨不能直接躺倒在地。雖然這次的高度比不得絕人谷的深度,也沒有長孫蓉需要她顧慮,但上攀要比下滑難,一路還不時得空出一隻手來固定繩索,兩廂比較,半斤八兩,還真說不出哪個稍微輕鬆些。

君逸羽半彎了身體,支著膝蓋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打算解開身上的安全繩在山頂做最後的固定,好讓同伴藉著繩子開始往上爬,只是她才撐直身體,眼角掃到的一抹碧藍又讓她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池飄渺靜謐的天水,彷彿山神將天泉偷引人間,卻依舊不改聖潔本色,未曾沾染一絲塵埃。

池邊,許是藉助了長夏的餘韻,哪怕身在高寒的冬布恩山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