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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三月,帝聞古原大捷,又聞薊簡光復,大喜,詔以親王尊加羽,羽固辭,更言戰陣之功,非唯將帥,請立忠烈祠,以祭亡卒……劭圍原城近月,晙賊之屬縛之以降。劭以車裂殺晙賊,又南向叩首,自陳教子無方、失德於邦國,自刎而死……帝大悲,罷朝舉哀,追封劭為“耿王”,議諡“忠節”……耿忠節王既薨,北疆方定,殘寇為害,尤有薊簡重地初還,北事不可無主,榮樂郡王羽位最高,功最顯,帝遂命羽暫執北疆統軍總管印……

——《天熙要錄》

天熙二年夏四月的華都玉安,沾染了初夏熱烈,繁華更甚往昔,街市行走的人們,昂首闊步間,一派盛世子民的康莊氣度,讓人很難相信,這個國家半年前內外交困,連國都都險些遭遇城下之危。

近兩百年異族統治的殘酷還記憶在華漢血液裡,五十幾年屈辱和親的歷史讓君華子民難忘,半年前國破家亡的威脅更激發了中原百姓骨血本能的恐懼,直到古原大捷、光復薊簡、唐晙伏法的喜訊相繼傳回,人們在通天徹地的歡悅裡想到祖輩念念不忘的開國英豪,奔湧胸腔的激動才真正讓他們和先輩們感同身受,那是——我為大華人的驕傲!

只為這份驕傲,那過去六個月的戰雲翻湧,不說青史,也註定在人們的口耳相傳中,成為華漢永遠也聽不厭的傳奇。是以,前線大勝的訊息傳回玉安將近月許,每日充斥在南街說評樓中的依然是晙胡雙戰中的故事,其中出現最多的,是一個年輕的名號——榮樂郡王。

東首一家茶樓裡,說評人茶水輕抿,一出“榮樂王單騎入唐營”算是說完了,西頭一家,摺扇一展,“榮樂王夜賺古原捷”正當叫彩。

彩聲之中,一人許是初聽說評,忍不住嘀咕道:“滿打滿算也就二八出頭的娃娃,有他說得這麼神嗎。”好巧不巧,他鄰坐的是個耳朵長的,“神?老爺子,我跟你說,這可還不算神的!一看你這就不常在外面走動,不知道可別亂說!咱都喊胡狗子胡狗子,榮樂王爺這回,可是真將他們的皇帝追成了喪家狗了!人家洪將軍都跑不動了,只能留下來收俘虜,王爺年紀小,卻硬是咬牙追了賊胡皇幾天,這不還追回了薊州和簡州,雪了我大華的安承恥嗎!”

這一嗓子,這一桌算是熱鬧起來了。

“別說,我當初聽說榮樂郡王要接管神武軍,也念叨他年紀輕,如今卻是不服不行。聽說胡人如今管咱們王爺叫不死王!鬼面王!”

“嗯,老人家是不該瞎說,旁的不提,榮樂郡王若沒本事壓住陣,唐老公爺走了後,陛下也不能讓他接任統軍總管啊。”

“唉,耿王,可惜了,是唐晙叛逆,陛下也不怪耿王,他老人家怎麼就想不開呢。”

滿桌沉悶,時有嘆息,不久,一位先生模樣的向天抱了抱拳,“說起耿王,宮裡那位,老夫確是不得不佩服,兒子造反,當爹的腦袋不被拿去祭旗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看看今上,讓唐老公爺繼續領著定北大軍,後來還許他十三州軍兵任意排程,連唐晙稱了偽帝,聖上依然對公爺信重如故,那是何等的眼光和氣魄!”

“是啊,說句不該說的,萬一老公爺真和他那叛賊兒子勾結,結果真是不敢想呢。”

“所以才叫佩服啊!還有榮樂郡王收復薊州和簡州的事也脫不開陛下,王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