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應馬具,驅它離開時它自己倒不肯走了,還自發跟君逸羽又回了王府。君逸羽只得任爭飛在王府馬場自在,許它想走走就,它倒好,從此紮根馬場,每天不時撒歡兒跑,可憐大華的榮樂郡王爺因它“賣身西武”,還要隔三差五去伺候它沐浴!君逸羽鬱悶之外,怨念十足。

長孫蓉掩嘴,房內的丫鬟們亦是偷笑,君逸羽不滿的撇了撇嘴,“你說爭飛它怎麼又不走了呢,別是看我為它賣了身,它於心不忍了吧。”

君逸羽孩子氣的話惹得長孫蓉心頭好笑,又覺用“賣身”之語說大華與西武的聯姻不妥,終是喚了聲“阿羽”作提點,心尖纏上了一絲陰影。

“唉,我知道。”君逸羽輕嘆一口,“不走就不走吧,我許它自在,任它隨時離開便是了,世上哪有絕對的自由。”

“阿羽”,君逸羽的話一語雙關,說馬,也說人,長孫蓉眸染關切,思量著勸慰之語。

見不得長孫蓉為自己擔心,正好拿書的丫鬟回來了,君逸羽起身接過,遞到了長孫蓉面前,揚了個不以為意的笑意,“沒事,不說這個了,唸書給我聽吧。”

“好的。”拋卻感情,僅以理性判斷,長孫蓉知道,爭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大華榮樂郡王與西武靈毓公主婚約的見證,是此次兩國聯結好的見證,意義非凡,君逸羽放走它是不合適的。它竟然自己不肯走,唉,自在如阿羽也逃不過宿命嗎。想到蕭茹說與自己的應對,長孫蓉為君逸羽慶幸,父母的支援加她的女兒真身,面對這樣的婚約,她能走,也該走。聽嫂嫂說,大哥為她計劃的是江州?江州,真遠呢。長孫蓉心頭淺嘆,書頁翻動間,她輕輕將它們掩埋得不著痕跡。

聽長孫蓉讀了一盞茶功夫,喝茶休息時有舒園的管事姑姑進來說阿貴來了。

“阿貴?”

“是,說是有大少爺您的帖子。”

君逸羽微奇。富貴吉祥作為他最近身的小廝,是有後院行走資格的,打聽著尋到這來也不奇怪,可君逸羽閒人一個,又不愛與人交遊,許浩軒中探花後中秋不久便外放為官了,唐晗這個時辰該在皇城值守,君逸羽一時間實在是想不出誰會在年頭來王府給他遞帖子。“只怕是拜年的帖子,讓他先替我收著就是了。”

“奴婢也這樣說,可阿祥說不是,須得少爺您親自看上一看。”

“哦?那便讓他進來吧。”

看清請帖時君逸羽險些失手將茶盞砸到了地上。

“阿羽,怎麼了?”這一下,連長孫蓉也奇怪了。

君逸羽舉了帖子,眼神殊為怪異,“你知道這是誰的帖子嗎?”

長孫蓉搖頭,“誰?”

“唐歆!她竟然也用上帖子了!”

君逸羽的大驚小怪引長孫蓉生趣,想到年底馬球賽那天后“唐家大小姐中意榮樂郡王”說法已不僅僅是民間流言,長孫蓉正想提醒君逸羽,君逸羽已自行擺手,“阿貴,去回絕了,說我近日無空。”

“少爺,採依告訴奴才,唐小姐說你不去的話她便一直在那等你,直到等到你為止。要不,少爺您就去一趟吧?”

想唐歆的脾氣還真做得出,惹急了打上府來都是可能的,君逸羽有些頭疼,斟酌半響終是無奈點頭,“好吧”。

“阿羽真要去嗎,靈毓公主還在玉安呢。”

長孫蓉的話讓君逸羽哭笑不得,知道是周圍一堆丫鬟伺候著她只能拿這種話提點自己,可這,搞得我跟妻管嚴似的!“沒事,她約我在醉仙樓,我那天對小丫頭話說重了,還有···我去和她說清楚。”

“小丫頭”之語讓長孫蓉有些無語,也就比人家大了一個月,還老愛充大,明明自己才十五,還不時有些孩子氣的。想到這,長孫蓉心頭有些泛笑,還有些發苦。青天白日的酒樓相見,又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