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年的小女兒,正值二八年華,生得嬌媚可人,深得範鶴年疼愛。

範安飛皺了一下眉道:“小妹最近和裴湛藍走得很近,我已提醒過她,只是。。。”

範鶴年淡笑:“娣兒眼光倒是不錯,只是既生在我范家,婚姻大事恐也由不得她了。”語氣分外冰冷,並無半點笑意。

“孩兒明白,我會提醒她的。”範安飛暗歎了一聲,以往整天圍著小妹轉的貴門子弟不計其數,也沒見她對哪個動心。這裴湛藍出身低卑,不過是長得俊了點,小妹卻似一見傾心,他簡直懷疑裴湛藍是不是施了蠱術。此次荀妃被賜死,父親定是要送小妹進宮的,看來他還是要多提醒小妹,以免女孩家為情迷心,壞了大事。

見範鶴年閉上了眼似在養神,範安飛便道:“爹你休息一下,孩兒告退。”

聽得範安飛退出屋外,範鶴年想起自己這三個子女中,二子範龍生輕浮驕縱,流連美色,娣兒雖然聰慧伶俐,畢竟是個女兒身,能幫自己的也就是這大兒子了。念至此他不由又想起了裴湛藍,已經很久沒見過這等胸懷文武韜略的年輕人了,若能為己所用,實是一得力幫手。上次荀田一被誅,人偶便是由裴湛藍派人送進去的,這等不可告人之事,經手之人必除之,因為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裴湛藍卻不顧他的暗示,暗中保下了這夜入荀府之人,據說還是個女子。裴湛藍這忠心是真是虛,還得再探探。荀田一雖除,只是他的野心,又何止這區區丞相。除掉那女子本是彈指之事,奈何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對於裴湛藍,他決定再多點耐心。

庭院深處一間雅緻的閨房中,一個俏麗少女娥眉緊蹙,臉罩寒霜。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小姐的神色,大氣也不敢喘。

這少女正是集美貌、權勢、寵愛於一身的範府大小姐,範芷娣。

這位生來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的天之驕女此時正經歷著她富貴人生的第一劫……情劫。

一年前她在府中偶遇了父親的一位客人,此人溫潤如玉,風度翩翩,身上流露出的清雅氣質令人不敢褻瀆,言辭舉動間偏又體貼入微,暖如春陽。相比之下,成日圍繞著她的那些紈絝子弟簡直是庸俗之至,讓她再不想多看一眼,一顆芳心從此係郎君。

從哥哥口中她得知此人叫裴湛藍,雖無顯赫出身卻深得父親賞識。她放下心來,只要是父親看上的人,榮華富貴便唾手可得,即便想在朝中謀個官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隨著裴湛藍來家中的次數增多,她與他從偶遇到相識到把臂同遊,他果然如她所料,舉止得體,文才出眾,對她更是呵護有加,也讓她第一次知道了思戀的滋味。多少個夜晚,她人在閨中,心卻早已飄到了那人的身畔。

只是無論她如何期待,裴湛藍對她卻僅止於禮,雖然體貼,卻並不親近。她心中彷徨無措,卻礙於女孩家羞澀,無法開口相詢。

直到年底荀家出事,荀妃被賜死,她已隱隱明白父親遲早是要把自己送進宮的。宮門一入深似海,她知道身為范家人,即便她再得父親寵愛,也只能是一顆棋子。她不甘心,更不情願一生幸福就此埋葬在深宮大院。她把所有的期望都寄在裴湛藍身上,如果他肯去向父親求親,也許父親出於對他的賞識會同意的。

她羞澀地向他表達了心意,哪知他竟淡笑著化開話題,並不接話。她又憤怒又傷心,一貫的自信與驕傲讓她不能接受他心裡沒有她這個事實。她派人去跟蹤他,哪知回報的訊息卻讓她更難以接受:裴湛藍身側竟然有了另一個女子!

若那女子是什麼名門顯貴也就罷了,偏偏卻只是個低賤的野丫頭。那晚她砸了屋裡的花瓶瓷器,把所有的恨都記在了那女子頭上。

她狀似無意地從哥哥那裡打聽到,父親已派了郭赫除掉那女子。她抑鬱的心情才稍得舒緩,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