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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玫紅送到門口,忽然扁著嘴向冷血道:“我知道了。”
冷血詫異問:“你知道什麼?”
習玫紅擰過身去,不去看他:“你是趕著去見那個鼻子又高又俏又嬌又翹的女人!”
冷血愕了一愕,在這一剎那問,他不知道這女孩子到底在講些什麼,只能重複那一句:“什麼鼻子又高又俏又嬌又翹的女人?”
鐵手悄悄把他拉到一邊,悄悄地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跟三小姐第一次見面時,你罵過她什麼來著?”
冷血想了一想,立刻就記起來了,他走過去,眼睛發著亮,向別過臉去不睬他的習玫紅叫道:“鼻子扁得像茄子的姑娘,我們辦案去了。”
習玫紅哼了一聲,不去理他、小珍蹙蹙秀眉說:“你們要走,就走好了,還氣她做什麼?”
冷血笑著道:“如果天下間有像她鼻子那未好看的茄子,我就寧願天天吃飯不吃別的,只看著那麼好看又俏又嬌又翹的茄子就飽了。”
習玫紅破涕為笑,但她又不好轉身過去。小珍幽幽一嘆:“可惜,你們要走了,否則,我做醬燒茄子給你們吃。”
鐵手踏前一步,他比小珍高一個頭有餘,小珍只能抬起柔靜的眸子的時候,才能看到他溫柔的眼睛。
“那麼,今個兒晚上,我們等著吃茄子了。”
小珍一震:“嗯?你們不是要去辦案麼……”
“是,我們是去辦案。”冷血笑道,他平時也難得有這樣快樂的笑容,“但這件案子,就是這裡捕頭郭秋鋒叔父離奇被殺的血案,地點就在這一帶,所以晚上能回來。”
捕頭郭秋鋒的叔父,也是一個有名的捕快,他的死還牽涉了許多曲折離奇的事,但小珍和習玫紅聽了,都覺得綠草特別青綠,紫花特別豔美,江水特別清清。
連風,也多情。
碎夢刀 後記:四個有本領的平常人
“四大名捕”的故事意念始自一九七零年的時候,武俠小說讀多了,發覺大多數都寫俠侶、義盜、隱者、刺客、武林中獨來獨往的狷狂之士,我想:在當時維持一個社會秩序衙差、捕快、巡役等在實質上會比前述人物更重要,為何很少人寫他們的故事?於是我就在高一、高二學年間寫下了“追殺”與“亡命”(即是後來成書的“四大名捕震關東”上集),不過,那只是“四大名捕”的雛形,很多意念尚未成熟,自己的風格也未能建立。
等到赴臺之後,對“四大名捕”的題材有更進一步的思考,覺得在武俠小說裡常透露了作者與讀者間共同存在對社會現狀的不平和不滿,以致產生了一種幻想式同時也是理想工兵抒洩。武俠是神話性的,有象徵意義的,我們難以在其他文類中找到比武俠小說更有力、更大快人心的因果迴圈與快意恩仇。人們喜歡讀一些英雄俠客、好漢,乃至巾幗猶勝鬚眉的傳奇故事,除了那份淋漓痛快的代入感,可在律法以外製定一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善惡到頭終有報、忠心為本義字當先的世界。這想像世界的架構,仍是以現實世界裡的人性人情為藍本,越是令人激賞的武俠小說,幻想層次越高,現實象徵越濃。故此,在學生期的考卷與課本中、在生活的煎熬與壓迫裡、在工作的嚴肅與沉悶時,武俠小說可以讓讀者神馳在一個似有若無的境界裡,可以在華山論劍、在紫禁之巔飛躍、在白雲山間悟出無敵是最寂寞。
讀者不喜歡看平常人平常事(雖然現實裡絕大多數都是平常人,發生的大都是平常事),而喜歡看不凡人不凡事,俠客俠女,為情捨命,為義捐軀,甚至浴血苦戰,血染白衣,淚灑青衫,為盡忠死,為全義亡。讀者常為這等義烈故事而熱血填膺。這個時候我寫“四大名捕”,是寫他們跟一般捕頭不一樣之處。撇開“名捕”這個身份,其實他們跟一般俠客沒什麼兩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