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們身兼官、俠、民三方面的律法、義理與人情,所以遭受更從的挑戰、抉擇、衝擊與矛盾。一九七五年至一九七七年的“兇手”、“血手”、“毒手”、“玉手”、“會京師”都是這一個時期的作品。這奠定了“四大名捕”和我的文風。

直至近期,我考慮到“四大名捕”身為執法者,周旋於黑暗的官場之中如何潔身自愛?如何掙扎向善?如何艱辛持正?這些都成了我興趣的中心,使得“四大名捕”不再那麼“神格化”,他們只是活生生的人,四個有本領的平常人,他們在人性上的表現,才是堪供玩味處。寫“神話”的時候已經過去,我也從少年步入成年。“碎夢刀”、“大陣仗”、“開謝花”、“捕老鼠”、“打老虎”、“談亭會”、“猿猴月”都是這一系列的作品。這四個有本領的平常人除遇險、鬥劍、血戰、破案之外,他們的溫情、愛情、親情、人情是劍風外的燭光。

劍,畢竟要有光才能反映它的美。

稿於一九八二年八月一日。

校於一九九一年二月六日至廿六日:辛未年七返馬陪媽度春節期間(1st 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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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校於一九九七年二月中:春節時期二赴賭城均慘敗;一如十二月冬至,一月生辰;凡事疑處動,淺水困蛟龍;何火氣大誤事;和失荷包,吾失款;FLOWER CITY事件漸安然;不開心,尋開心,投無路,自創路;錯信馬謖失街亭;腳疾舊患復發,內出血外亦大出血。

第三部:大陣仗☆★

第一章 穿腸的毒藥

第二章 冷血的心

第三章 採花賊

第四章 如此陣仗

後記:從清道夫到打更佬

大陣仗 第一章 穿腸的毒藥

第一回 如何謀殺一陣風

第二回 手拈火炭的人

大陣仗 第一回 如何謀殺一陣風

捕頭郭傷熊在出事之前,正調查著一樁案件,這樁案件不但轟動,牽涉亦大,而且毫無頭緒,根本是一樁無頭案。

這件案一直使郭傷熊十分煩惱毛躁,所以逗留在衙裡及在外勘察的時間比較多,比較晚才回家。

由於今晚捕頭郭傷熊終於抓到了那件案子的一點頭緒,以他鍥而不捨的性格,就一直研究下去,等他真有點疲累,感覺到要回家歇息的時候,已經二更天之後的事了。

他此刻披上襖袍,深夜回家,手裡還拿了幾個大燒餅,一瓶米酒,半夜搖醒他熟睡中的侄兒,好好跟他討論一下案情,或許,那鬼靈精的侄兒能給他一些什麼破案的啟發。

郭傷熊捕頭的家,離衙門足有三里之遠,中間還經過一片荒地,一塊墓場。

當晚才初七、初八,烏雲又密,月芽兒朦朦朧朧,連路也照不清楚,只有地窪的水塘映著微光。

可是郭傷熊是兩河“小四大名捕”之一,他曾經立志要自己成為真正的“天下四大名捕”,那還會怕黑?又豈會怕鬼?所以郭大捕頭他一路輕輕鬆鬆的,手裡拎著用繩紮好的酒瓶燒餅,吹著口哨走回家去。

途中經過那塊墓地時,已過三更。

郭傷熊每天都經過墓場,他膽大包天,忤作剖驗死人腸子挖得流滿一地,他連眼睛都未眨過,更曾到過人人畏懼的“猛鬼廟”裡去,把假扮鬼魅的土匪揪到縣衙裡去,所以半夜三更走過墳場,在郭傷熊而言,簡直當食生菜一般平常。

但今天確實有些不尋常。

因為墳場裡有釘鑿聲傳來。

郭傷熊馬上停步,側耳細聽,卻無聲響,這時霧氣深重,月色昏朦,亂墓堆裡影影綽綽,依稀似有人影,但是又看不清楚。

郭傷熊搖搖自己手上那瓶米酒,明明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