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說了半句,健一已經陡地吼叫起來:“我已經夠煩了,別再拿失蹤科的事情來煩我,走!”

年輕探員給健一大聲一呼喝,顯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我看他的情形,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健一報告,就向他招了手:“進來再說!”

健一狠狠瞪了我一眼,年輕探員走了進來,向我行了一禮:“失蹤科的資料,有一個叫雲子的歌星失蹤十多天,從照片上看來,倒很像是板垣一郎的情婦!”

健一聽到這裡,直嚷了起來:“為甚麼早不說?”

年輕探員也沒有分辯,只是連聲道:“是!是!”

健一又呼喝道:“那個失蹤的雲子的照片呢?在哪裡?”

年輕探員忙送上一個大信封,健一逼不及待地自信封內取出照片來。照片上的女子相當美麗,有著尖削的下顎,靈活的眼睛,健一將照片放在板垣情婦的繪圖旁邊,取起一支沾水筆來,在照片上塗著,畫上一副很大的黑眼鏡,然後,向我望來。

我立時點頭道:“不錯,是同一個人!”

健一的神情顯得極其興奮:“正確的失蹤日期!”

年輕探員立刻說出了一個日子,那正是板垣橫死的那一天。

健一更加有興趣,大聲叫道:“把有關雲子的所有資料,全部拿來!快!”

那年輕探員也大聲答應著,轉身奔了開去。健一不住搓著手,我忍不住道:“不必太興奮,你應該知道,她失蹤了很久!”

健一充滿了自信,說道:“只要知道了她是誰,就能把她找出來!”

我本來還想說:“要是這個叫雲子的女子,已經死了呢?”可是我沒有說出口來,怕掃了健一的興致。

雲子的一切資料,由失蹤調查科轉到了我和健一的手中,但是健一的行動十分快,資料到手之際,我們早已經在雲子的住所中了。

雲子的住所,在東京一個普通的住宅區,面積很小,只有十五平方公尺左右,也無所謂廳或房的分野,用幾度屏風巧妙地分隔開坐的地方和睡的地方,有一個小的廚房,和一個小小的浴室。

住所中相當凌亂,衣櫥開啟著,有很多衣物,不合季節的,全散落在地上,有幾隻抽屜也開啟著。這種情形,任何略有經驗的偵探人員,一看就可以知道,屋主人在整理行裝離開的時侯,極其匆忙。

失蹤調查科的一個探員和我們一起來的,他一推開門,就道:“這裡的情形,自從我們第一次進來之後,就維持原狀。”

健一“嗯”地一聲,四面看著,隨便翻著一些甚麼:“她走得匆忙,是誰發現她失蹤來報案的?”

調查科的探員道:“是她的經理人,一個叫奈可的傢伙。”

探員對於雲子的經理人的口氣似乎不是很尊敬,只稱之為“那傢伙”,可以想像,那傢伙不是甚麼值得尊敬的人。

正當那探員說出“奈可的傢伙”之際,外面走廊中傳來了一陣叫嚷聲,有人在叫道:“幹甚麼?又不是我生出來的事?你們警察的態度能不能好一點!我是納稅人,好市民!”

那探員皺了皺眉:“奈可這傢伙來了!”

門推開,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上衣,長髮披肩,褲子窄得像是裹住了太多肉的香腸,口中嚼著香口膠,年紀已在三十以上的傢伙,一面聳著肩,一面搖擺著身子,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抬起一隻腳,擱在一張圓凳上,眼珠轉動著,打量著屋中的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氣。

看到了這樣的一個人,我自然明白了那探員為甚麼用“那傢伙”三個字去形容他,這種人的確相當令人討厭,大都有一個甚麼夜總會,或是甚麼酒吧的“經理”的銜頭,究竟他們靠甚麼過活,似乎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只是冷冷地觀察他,並沒有出聲。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