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客棧。”

連城璧點了點頭,不緊不慢走過兩人身旁。但似因受傷的緣故,杜吟只覺他精緻的嘴唇都已慘白慘白。

但他依然是那般從容,靜雅。

杜吟的心跳的砰砰作響。

連城璧,連城無瑕。

眼前之人,豈非已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連城璧?

大抵還是正月的緣故,客棧人來人往,只剩一間客房。霍英便要了一間,待連城璧沐浴時,與杜吟自發退到門口,替他守門。

許久之後,連城璧才沐完浴。

他緩緩自內間走出,隨意披了件寬大的外袍。甚至此刻他發上還滴著水,沿著他削尖的下顎緩緩滴下,漠然寬袍領子裡,在他白中透著微紅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水痕。

杜吟的心有砰砰跳了起來。

連城璧緩緩坐到凳子上,低聲道:“藥呢?”

他似已十分疲累,精緻俊美的臉上,也已染上了困頓與倦怠。

蕭十一郎的失蹤,幾日尋覓,甚至先前花如玉的暗器,綜合在一起,都已壓垮了他。

杜吟手忙腳亂自懷中摸出藥瓶,放到桌上。

霍英卻小心翼翼道:“要不……在下幫連少敷藥?”

他的聲音帶著試探與討好,就好像這些年來絡繹不絕的那些欲巴結連城璧的人。

連城璧像累的連思考都忘記了,緩緩就伸出了手。

霍英拿起藥,小心捲起連城璧寬大的衣袖,拔開了瓶塞。他倒出些許在手上,他恭謙彎著腰,狀似要給他擦藥,但一雙手卻已閃電般點了他三處穴道。

他的出手快而準,就好像已做過無數次一樣。

連城璧陡然睜開雙眼。

霍英抬起來,刀鋒般的雙眼已無絲毫巴結抑或諂媚,只剩冷冷的嘲弄:“連城璧,你一定沒有想到。”

連城璧靜靜凝視著他,並不說話。

房門現在是關著的。

因為霍英既然已做周密計劃,那麼客棧裡必無其餘之人,哪怕門開著,隔壁也不會跑出一個人來救他。

霍英要殺人時,當然也沒有人來打擾。

想不到一個時辰前連城璧這樣不動聲色殺了魚吃人一行人,如今竟被霍英如法炮製。

連城璧簡直就要笑出來了,他也確實笑了出來。這等時候,除了笑以外,又他還應該做什麼呢?

霍英已自靴筒裡抽出柄短刀,刀身很狹,薄而鋒利。

這正是殺手刺客們殺人時,最喜歡用的刀。

連城璧不看他手中的刀,只是盯著他的眼淡道:“你們是天宗之人?”

他雖然被點了穴,但並未有絲毫驚慌、失措。反而坦然坐在位置裡,輕笑著凝視他們。

大難當前,他竟還是這麼從容。好像居高臨下俯瞰他們,一切掌握在他手中。

霍英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從不做沒把握之事。但此刻他卻發現,哪怕連城璧已被他們制住,他心中竟也有些不詳的預感。

他的預感總是極準。所以他仍有些遲疑。

霍英心下謹慎,臉上卻仍然微笑:“不錯,我們正是天宗之人。”

連城璧道:“逍遙侯要你們殺我?”

霍英笑吟吟道:“是,也不是。”

連城璧道:“哦?”

霍英道:“事實上他需要自己出手殺你。但他相信他一定能殺了你,所以就隨便我了。”

連城璧笑出了聲。

霍英道:“你笑什麼?”

連城璧溫和道:“你第一次,是想在白馬山莊動手?”

霍英道:“不錯。但那時候,我並沒有十層的把握。”

連城璧又道:“所以後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