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諸多兄弟裡,就只有九哥文武全才。聽方才戰事經歷,猶如歷歷在目,九哥能得諸班直相助脫險,真是天佑大宋。”他心裡開始有一點後悔了,早知九哥如此能戰,就留在京城,豈不是能助自己一臂之力。這個念頭一萌生出來,便再也剎不住。

他對趙子亮道:“九哥現在相州,金兵攻城正急,不如請九哥回京來協助我守城,可好?”

趙子亮忙道:“康王殿下有過吩咐,說王爺在外,可牽制金兵東路大軍一半人馬,現金兵東路軍左都監撻攋所部已經滯留黃河兩岸,西路金軍大將婁室也被陝西五路西軍拖住,分身乏術。殿下還說,金兵不可信,但金兵奪取東京城已經勢在必行,他勸官家必要時可離開京城,以保萬全。”

“唉,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好了,此事容我和諸臣公商議一下。來人,趙子亮、梁景信使有功,各賜銀帶一條。你等辛苦,且退下吧。”

王宗濋領兩人退下,自有朱遠山親自打發小黃門,帶領前去少府監頒賜不提。

福寧宮裡,趙桓依偎在榻上,滿臉淨是疲憊之色。一位姿態端莊、嬌容豔麗的女子,正相對依坐在榻旁,正是仁懷皇后朱璉,人稱朱皇后的便是。趙桓從垂拱殿下來,直奔福寧宮,他只有在福寧宮裡,才感覺身心能鬆弛下來,也就感到更加疲憊,剛想在榻上偎一會兒,沒想到竟然眯著眯著,打起了小酣。

“嗯……,我又睡著了。”趙桓依舊依偎著,沒有睜眼,口中卻喃喃道。

“官家這幾日盡是奔波勞苦,難得休息一下,再眯一會不打緊的。”朱皇后小聲說道。

“唉,勞苦命啊。我也想好好歇歇,可金兵不讓,只能扛著。”趙桓直身坐了起來。

朱皇后忙遞上小碗兒,說:“剛衝的,喝一口,暖暖身子。”

趙桓接過茶碗兒,喝了一口,又放下,說道:“今天,九哥來信了,人在相州汪伯彥哪裡。”

“哦,九哥怎麼說?”朱皇后探身問道。

“九哥本來應該北上,前去宗望大營議和,不知怎麼回事,卻在相州和磁州之間,和金人發生了遭遇戰,按理說不應該的。只是聽信使趙子明所講,還煞是兇險。南下相州之際,再次和金兵激戰,九哥也是英雄了得,居然親自擊殺了金兵的猛安謀克大將。”

朱皇后聽得也是高興,笑道:“九哥自小就喜兵事,只是在外,不能幫你,”

趙桓難得也是一笑,拉住朱皇后的手,說道:“是啊,如果九哥在身邊,也是我的一大助力。可是,九哥在外,也有諸多好處,只在東路兩河之地,就牽制住宗望一萬多精兵,諸多義兵也能側擊金兵,使其首尾不得兼顧。總之,在外,有在外的好處。”

趙桓方才並沒有真正入睡,他在認真考慮康王趙構的來信。這封信,表面上看,沒有什麼,仔細琢磨琢磨,還是有一些隱晦資訊的。身為大宋皇帝,自小在宮城長大,打小秉承了趙氏宗族多疑的特性,什麼事兒,都要入木三分的去想。

趙構所言,其告和使的身份和使命,目前看,已經毫無意義。回來,一沒有皇帝聖旨,二者,怎麼回來,現在京城四下裡被圍得水洩不通,好不容易跑出去一個,回來,豈不是送死?趙桓畢竟還是大宋皇帝,他也不想大宋朝在自己手裡走向滅亡,自己成了亡國之君。第三……即使萬一不測,好歹趙構是自己親兄弟,也沒有便宜他人。再說,不是還沒有到最後那一步嗎。

就是方才這些想法,卻不能和皇后明說。

想明白了,思路也就順暢起來。趙桓下榻,來到福寧宮門口,望著宮外逐漸變晴的天際,心情也好了起來。他吩咐在宮外伺候的朱遠山:“傳旨,令何慄、孫傅、劉延慶、張叔夜、王宗濋垂拱殿等候。”

趙桓轉身對朱皇后輕聲說道:“天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