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蒜的動作,像欲言又止,又像無甚可說。

忠旭便笑道:“這個雨一落噻,天氣要涼下來了,陳啟明那裡還有好幾件穿不了的厚衣裳,轉去找出來給你穿,還是新嶄嶄的,小的,穿來敷灶臺他又捨不得。”

老張掛一個笑面兒:“他的衣裳我穿得嗎,我有兩件褂子呢,天把不得很冷的。”

忠旭:“你不曉得這邊的天氣,我們屋裡寒冬臘月穿個單衣外面套件衣裳都過得了,這邊你看,特別一颳風,冷得你發抖,十一月十二月你轉出去看,街上穿啷個的都有,軍大衣都翻的出來。

老張笑了笑,大約想說,還有老爺山冷嗎,這陣兒都有空調噻,城裡這些嘜。

忠旭卻將這理解成了:“啷個嘛,不習慣嗎?走忠承那裡去耍哈兒不嘛,也沒得好些時候了呢今年就在這邊過年吧。”

她一面觀察著老張的意思:“轉去也沒得好大個意思,你一個人呢,二哥二嫂要吵你隨他吵,隨他兩個在屋裡整啷個,就在這裡過年,等明年潘寓結婚再轉去,也沒得好久的,數著慢,過著過著就到了,時間快得很。”

老張初來時是有這個意思的,但現在只有一半還是這個意思,另一半則遲疑了:“......你曉得潘寓他們明年哪陣兒結婚啊。”

忠旭:“最遲不過五月間嘛,他房子拿到就開始裝的話,哪裡要好久嘛,大嫂還巴不得他兩個今年就結婚呢,省一樁事。像你說的,她身體也不好,潘寧現在也不曉得啷個考慮,還不慌,只是催不動而已,催不動大的嘜催小的噻,早點接班。”

老張似想起來什麼好笑的事,可一會兒,又想到了話裡的信好:“大的不心慌,小的還走前頭。”

忠旭笑道:“心慌也沒得用,前面不是講又給強兒介紹了一個嘜,電話都沒打一個,潘迅在街上碰到那妹兒媽媽都尷尬,不曉得談啷個,你大人越是著急他越是不著急,隨你啷個催始終去見面過日子的是他兩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