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以往都是躲在夏侯霸、夏侯玄背後,苟且發展。

即便司馬家的目光轉向西平,也沒太當回事,但現在不一樣了,楊崢已經站到時代的風口浪尖。

要麼滄海橫流、迎難而上,要麼被時代的浪潮拍在沙灘上。

至於退到西海或者高原當野人,楊崢沒興趣。

有些東西註定躲不過去的。

你退一步,別人就進一步,以中原的體量,即便佔據了高原、西海、西域,也不是對手。

這便是冰冷的現實。

從不願遣送夏侯止那一刻開始,與司馬家的大戰就不可避免。

和平從來都是短暫的,戰爭與殺戮,才是歷史的真諦!

春耕結束後,楊崢一紙軍令,調河曲五折衝府,西海二折衝府,共一萬餘府兵向祁連城、平羌城集結。

河曲的糧食,西海的牲畜,西平的裝備,也在向北面輸送。

“司馬師殘殺大臣,意在皇帝,若在下預料不差,廢立皇帝之事,必在籌謀之中,屆時必有人起義兵,以清君側,將軍可暫壓雷霆之怒,以待天時。”自從司馬師殘殺夏侯玄的訊息傳來之後,衛瓘的態度發生轉變。

變得更積極主動。

被他安插進來的細作,如張煥、韓期等文吏,全部轉為西平官吏,盡心盡責。

也算是小小收穫。

“興雲,不可魯莽。”魯芝也勸道。

“如此只欠天時,不是明年,便是後年,淮南毌丘儉或者豫州諸葛誕,必反!”杜預說的更直接。

“諸位所言皆是老成謀國之言,然我父、翁皆死於司馬氏之手,今若按兵不動,天下人如何看我?天時固然重要,但西平蟄伏這麼多年,已經不缺這點時機,而缺大義名分,今我首倡大義於天下,亦是收天下人望!讓天下人知楊崢還在,大丈夫當為則為!”楊崢康慨激昂。

春秋戰國,漢魏以來,盛行血親復仇。

春秋公羊傳有言:不復仇,非子也。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天時地利人和,西平早就有了,也不缺這點時機!

出頭的櫞子先爛是不錯,但只要楊崢不死,各種紅利就會滾滾而來!

更何況楊崢知道歷史程序。

司馬師有膽量這個時候扔下洛陽,率洛陽精銳三千里遠征西平嗎?

他若是有種來,楊崢敬他是條漢子。

從洛陽的詔令中,其實已經可以窺見司馬師的想法,一個疲敝且混亂的涼州,已經在他們捨棄的計劃之內。

三人似乎從未見過這樣的楊崢,一時有些發愣。

“聖人不敢為天下先,造司馬家的反,我楊崢敢為天下先!”楊崢心意已決。

杜預的大笑起來:“哈哈,壯哉!做大事豈可畏首畏尾,我願竭心盡力助將軍克成大事!”

魯芝老邁的臉上也浮起一絲笑容,“老夫籌措糧草,坐鎮後方。”

衛瓘捻著鬍鬚,眼神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無論他想什麼,此刻的他已經被綁在自己的戰車上了。

楊崢指著沙盤道:“隴右情勢複雜,南有蜀軍,東有郭淮,鄧艾苦心經營,塢堡、關隘遍地,取之不易,為今之計,當攻武威,盡取河西之地,與鄧艾郭淮隔河而對。”

向東走不通,鄧艾已經把隴右打造成鐵桶。

即便捅破鄧艾的鐵桶,崢也一定會磕一頭的血,再崩斷滿口的牙,還要面對郭淮的天水,胡家的安定……

《諸世大羅》

有的地方拿下來,只會陷入不斷的爭奪之中,耗費心力精力,而有的地方,一旦拿下,就是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