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傳人絕不能輕易嘗試逆天而為,否則法力反噬,造成施法人自身損傷還好說,怕的就是連整塊區域的平衡都給破壞掉,那樣就是個生靈塗炭的局面了。

即使這樣,古今只要涉及了“風水”的方家,一旦本領在手,沒有幾個能忍住不逆天而為的,這也是尋龍天師晚年多隱居、橫死、後代多殘障的原因,皆因有損天和。

如今,那道人為了藉助雨水逼鍾道臨的分身現形,不惜施法將周圍地域的水靈氣抽調一空,加上這些人鬥法所造成的傷害,今後若干年內,恐怕將以黃山為中心,形成一塊麵積極大的乾旱區,滴水不降,赤地千里。

眾人聽到鍾道臨諷刺的話語,都有些不以為然,如果關乎生死的鬥法中,還要瞻前顧後,那不是自縛手腳了麼?

可眾人內心也都知道鍾道臨所言不虛,儘管心中不怎麼在意,卻也有意無意間避開了鍾道臨冷冷的目光,多少有些慚愧。

鍾道臨方才不過是打算與這些人玩玩,如今失去了玩的興致,自然不願意跟他們再耗下去。

正當他提刀在手,準備了結這段塵緣時,忽然從山下斜衝出一人,猛地飛到鍾道臨面前,拉著他的雙臂哭喊道:“臨哥,你到底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啊……臨哥……”

來的這個哭哭啼啼的道士,正是龍虎山天師玄機子。

鍾道臨看著眼前哭喊著的玄機子,眼神中厲芒一閃,又忽然迷茫起來,緊跟著紅芒大盛,又被那種詭異的赤紅色血光佈滿,冷喝道:“看在那小子的分上饒你一命,怎麼還來糾纏,讓開!”

“不,你不是臨哥!”

玄機子聞聲,驚恐的睜大雙眼,又忽然悲哭起來:“不,你就是臨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醒醒吧臨哥……快醒醒……臨……”

“滾開!”

鍾道臨忽然臉容扭曲,劇烈的掙扎起來,眼神中滿是矛盾與嗜血的紅芒,不停的變幻。

“啊!”

鍾道臨昂首發出一聲怒嘯,手中的虛無之刃脫手而出,凌空飄浮在身旁,他自己則雙手抱頭,痙攣顫抖不止,猛然紫發一甩,通紅的雙目惡狠狠的瞪了面前的玄機子一眼,沙啞道:“快滾開,不要逼我。”

“臨哥,你不能再殺了……”玄機子緊緊抱住仍舊顫抖不止的鍾道臨,大喊道:“要殺你就先殺了我!”

“不要逼我!”

“砰!”

鍾道臨拉著玄機子的頭髮把他給拽開,緊接著一掌直接轟在玄機子胸前,後者哇的一聲,狂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回,被兩個從旁掠來的和尚一把扶住。

“噗!”

玄機子體內無處宣洩的異氣,碰到外者的介入,決堤般洶湧而出,兩和尚只覺得一股陰森的寒氣灌胸而來,體內血管似乎要被凍僵,忍不住同時噴血跌飛。

異氣外洩而出的玄機子,顧不上緩口氣,也顧不得為了救自己而差點丟了小命的兩位大和尚,再一次凌空飛到鍾道臨面前,淚流滿面地絕然道:“臨哥,你要是我的臨哥,你就一定會醒過來,你要不是臨哥,就把我先殺了吧。”

鍾道臨雙手抱頭,痛苦的甩著腦袋,狠掐入肉的指甲,把臉皮都抓出了道道血痕,仍舊毫無所覺,只是不停的嘶吼道:“你快走開……啊……別逼我……別逼我啊……滾……快滾開……”

“臨哥,我知道你還在,看看我,我是猴子啊!”

玄機子發覺了鍾道臨內心的掙扎,大哭大叫道:“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去抓野雞,反而讓熊瞎子給一路追回村了麼,我裝死還被熊瞎子坐了一屁股,要不是臨哥你跟鐵柱哥用石塊把熊瞎子怒火撩起來,轉去追你們,我這條小命早就沒了……”

“滾開……”

“還記得那年冬天麼,那場雪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