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父親不會有事兒的,但……。”

“但什麼?”夜月一直抓著李弘的一宿,在一處極為簡易的帳篷下坐下,急忙問道。

“薩利赫野心已起,我倒是有些擔心你父親會被他的野心氣到,其他的都還好一些。”

“早晚的事兒。”夜月聽到李弘說的是此事兒,頹然的往李弘肩膀上一靠,喃喃說道:“王兄的野心,自從第一次前往大唐後,就開始慢慢滋長起來了,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他有些變了。”

“大唐?”李弘側過臉,有些驚異的問道。

夜月無奈的白了李弘一眼,而後又伸出粉拳捶了下李弘的胸口,這才沒好氣的說道:“別裝作不懂得樣子,我就不相信,你能不知道我王兄第二次前往大唐到底是為了什麼?前往大唐朝賀,用的著他一個大食的王子殿下親自前去嗎?還有你!即便不幫我勸阻他的野心,你還到處給他樹立榜樣,給他看你一個大唐的太子殿下,在大唐帝國擁有的無上權利,這讓他更加的堅定了心中的野心!”

“我想即便不是我,薩利赫的野心也會滋長起來吧?你不能把這筆帳都算到我頭上才是,哈桑能夠執掌哈瓦利吉家族,難道就沒有讓你王兄看著眼紅?”李弘動了動肩膀,看著夜月那張白皙的臉頰問道。

紗巾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夜月摘下,兩人便相互的依偎在一起,一個心憂著這回大唐的一路上,是不是身後能夠少了大食的追兵,是不是前方就少了大食貴族的阻截。

而另外一個,則是一直擔憂著大食國內的動盪局勢,不知道她父親會不會跟她王兄,在大食王室最為動盪的時候,他們之間會不會突然起內訌,而後給了哈桑可趁之機。

但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你心裡偏偏不希望什麼事情發生,那麼恭喜你,你所希望的事情,它就是不會發生,發生的,永遠都是你不希望的事情,而且情形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

昏沉的從床上醒過來的阿維葉,剛剛稍微一清醒,腦海裡就立刻響起薩利赫說的那句話:“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李弘啊,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兒的人,這麼連這種下三濫的幼稚手段,你都要用在薩利赫跟我身上呢。”阿維葉有些頭疼的躺在床上自言自語。

他心中很清楚,這個時候,貴族之間亂象四起,明爭暗鬥已經展開,那麼王室就不能跟著貴族亂起來。

薩利赫眼看著哈桑、還有那個李弘,特別是李弘,雖然還是大唐的儲君,但其手中的權利,即便是不用薩利赫跟夜月說,就李弘在大食這一番作為,就足以窺探出,他一個大唐儲君的權利,完全超出了一個儲君應有的權利。

加上夜月與薩利赫所述,在大唐國內,那李弘的權利直逼他父皇,甚至他父皇還心甘情願的把帝國所有權利交給他。

為什麼大唐的皇帝就不眷戀權利呢?難道說,真的是因為身體不佳,就對朝堂產生了厭倦嗎?難道說,那掌握世間生殺大權的權利,就真的不能讓大唐的皇帝感到戀戀不捨嗎?

“哈桑於昨夜已經退走了都城,前往巴士拉城了。”薩利赫再次出現在了阿維葉的身旁,恭敬的說道。

“你的意思呢?”阿維葉身體還有些虛弱的問道。

“父親……孩兒希望能夠全權處理我們王室與哈桑之間的鬥爭……。”

“你覺得你是哈桑的對手嗎?”

“但……孩兒昨夜雖然敗在哈桑之手,並非是孩兒能力不及,而是因為孩兒有父親……掣肘著孩兒,讓孩兒不能放開手腳、臨機應變的與哈桑爭鬥,所以才一再失去先機。”薩利赫吞吐著語氣,但最後還是完整的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當薩利赫說完後,阿維葉竟然沒有動手打他、動嘴罵他,反而是一反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