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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了塊滑石在紙上勾出路線,道:“全力殲敵於小滄山,如何?”
“不好。”江樓親暱地捏了下他的臉蛋,“若一擊不中,後患無窮,我比較喜歡讓他們自己調頭滾回老家。”
李昭棠皺眉,道:“方法雖好,但若萬一小滄山失利,敵方援軍渡江南下,前後夾擊,我們將十分被動。”
“放心。”江樓似乎成竹在胸,道,“我自有辦法讓他們渡不了江。”
李昭棠臉湊近了些,低聲問:“什麼辦法?”
江樓趁機在他鼻尖啄了一下,笑道:“去睡一覺,夢裡我告訴你。”
李昭棠紅了臉,不屑道:“誰會夢到你啊,無賴!”
“去睡吧,乖。”江樓扶著他的腰起身,將李昭棠安置在榻上,拉過被子蓋好,身嬌肉貴的小王爺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軟綿綿地躺在床上,打了個呵欠,抬臉問:“你累不累?”
“嗯,快累死了。”江樓不知不覺帶了些撒嬌的語氣,李昭棠眨了眨眼,拉起半張被子,江樓莞爾一笑,踢掉鞋子,快手快腳地鑽了進去,兩個人像一對睏倦的貓兒般頭抵著頭膩在一處,片刻之後,進入無夢的酣眠。
次日清晨,李昭棠與手下燕、越、衛、趙四位將軍商定了攻防路線,隨即鳴鼓發兵,鏖戰開始。
燕、越二將帶領的先發部隊越過大滄山,直往小滄山戰場而去,衛將軍帶領另一隊人馬渡江北上,截擊歧月族的糧草及援兵,趙將軍則帶領剩下的兵士守在江邊待命。
當日,為宣景六年四月二十八,江樓在卷宗上記下時間,抱了一堆藥材去軍醫帳中打下手……此次出征準備倉促,後勤人手嚴重不足,江樓除了與李昭棠研究戰術,剩下的時間全部紮在醫帳中準備傷藥器具,以備不時之需。
還好李昭棠未曾習武,不必親自披掛上陣,只要坐在後方指揮戰局就好,使江樓少操了不少心。
四月三十,小滄山戰場初見轉機,敵方傷亡慘重,我方的損失也不小,大量的傷兵從前線被運回,醫帳中忙得團團轉,江樓學過些簡單的野外求生技能,處理輕淺的皮肉傷不在話下,連著兩個晝夜不眠不休,到五月初二小滄山捷報傳來,他已經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傍晚時分摸出醫帳,正對上金黃燦爛的夕陽,江樓眼前一黑,晃了兩晃,便一頭栽倒在地。
一覺醒來,看見李昭棠面色凝重的臉,在燈光下映得柔和溫暖,風流不羈的桃花眼黯淡了不少,眼角盡是血絲,他不由得一陣心疼,低喚道:“小棠,你……”
李昭棠俯身輕探他的額頭,見他身體無礙,才鬆了口氣,端過一碗參湯湊到江樓唇邊,簡短地命令道:“喝。”
微苦帶澀的味道飄了上來,江樓皺皺眉,見李昭棠一臉不容拒絕的神色,只好憋著氣一口喝乾,然後吸了口氣,吐吐舌頭,道:“誰熬的啊?太難喝了。”
小王爺僵闆闆的臉上泛起不自在的紅暈,眼中添了一抹羞惱,冷冷道:“給我吐出來,王八蛋!”
真是渾帳!他堂堂靖王一定是腦子累糊了才會想到親自為他熬參湯,笨手笨腳地弄了個灰頭土臉不說,伙伕頭怪異的目光就足以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費了半天勁弄出一碗成品,味道雖不怎麼樣,可是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劈頭就是一句“太難喝了”砸下來,委實讓他一肚子悶火想開罵。
江樓察言觀色,心裡暗道不好,驚訝之餘又有一絲甜意漫上心頭,他撐起上身,低叫:“給我給我,我要把碗底也舔乾淨!”
李昭棠臉仍板著,眼中卻漸漸回暖,嘲弄道:“你不是嫌難喝嗎?”
“我的心肝寶貝親手弄的,就是黃連也比蜜甜。”江樓嬉笑著攬上他的肩,下巴在頸窩處蹭來蹭去,李昭棠忍俊不禁,輕笑了出來,雙頰酣紅更濃,在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