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軍報一封比一封緊急,我恨不得長了翅膀飛過去,陸承延身為朝廷命官,卻專想著逢迎拍馬,邀寵獻媚,我朝的氣數盡了嗎?”

江樓在床邊坐下,低頭凝視著他端正俊美的面容,道:“誰教你風流成性,名聲在外,他想用美人計也是情有可原。”

李昭棠狠瞪了他一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醋?!”

江樓一手撐在他腰側,俯身道:“我原本以為這次戰亂過後天下大治,現在想想,當今聖上怕是沒這個福份了。”

“什麼意思?”李昭棠抬眼問,江樓越湊越近,雙唇幾乎貼住他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拂過,帶來陣陣麻酥,說出來的話卻讓他背後寒毛都立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他日你若登上皇位,別忘了定國號為‘永召’……”

尾音消失在李昭棠慌忙蓋過來的手掌中,小王爺一臉凝重,低聲斥道:“你瘋了?!這話若傳到聖上耳中,神仙也保不住你!”

江樓挑挑眉,拉下他的手,問:“你真沒想過謀權篡位?”

李昭棠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麼,臉色變得煞白,輕聲問:“你隨我出征,難道是為了那皇位?”

江樓一怔,隨即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比以往每一次打得都重,李昭棠痛叫一聲,剛想起身回擊,卻聽見江樓飽含嘆息的聲音響起:“我真的會被你活活氣死……”

李昭棠靜了下來,一手握住江樓的手指輕輕揉捏,低語道:“你別生氣,我信你。”

江樓心頭一暖,見他一付乖順服帖的模樣,不禁又起了捉弄之心,道:“你早點休息,我去隔壁帳中借宿一夜。”

李昭棠一記眼刀甩過來,悶不坑聲地向裡挪了挪,空出一半床位,江樓得意地笑,脫鞋上榻,雙臂摟住李昭棠的腰……這樣可愛而貼心的人,真要擔起治國平天下的重責,他還捨不得哩!

“小棠,”他輕聲問,“你父皇怎麼當時沒有傳位給你?”

李昭棠沉默了片刻,道:“若我當了皇帝,還能遇見你嗎?”

江樓只覺得一顆心快被滿漾的柔情泡化了,還想要多一些軟語溫存,前面那個卻已經為自己近似撒嬌的回答羞惱得要死,不等江樓回話,便一把扯開被子蓋到頭頂,惡聲惡氣道:“不說話了,睡覺!”

後面那個低聲笑了,整個人密密實實地貼上來,收緊了懷抱,李昭棠意思意思地掙動了幾下,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江樓懷裡,呼吸漸漸平緩悠長。

春夜的微寒侵入帳中,緊緊依偎在一起的人,夢中,依舊暖意融融。

七日之後,三軍到達羅苦湖畔,離歧月江還有四十多里,李昭棠下令駐紮休整,連日急行軍,已是人困馬乏,駐地西北臨著大滄山,地勢顯峻,形成了天然的保護屏,可以讓將士們安心休整,重振一身精神。

天氣漸暖,一路北上卻仍感到春寒料峭,李昭棠打了個噴嚏,揉揉發癢的鼻尖,放下手中的地形圖,江樓從他背後擁了上去,摩擦著李昭棠微涼的手指,低聲問:“冷嗎?”

李昭棠輕輕“嗯”了一聲,向後靠入江樓懷裡,舒展了一身僵硬疲乏的肌肉,他滿足地低嘆一聲,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歧月族人與我戍邊將士正在小滄山僵持不下,若援軍不能及時趕到,讓他們破了小滄山,歧月關就難保了,歧月關是南下要隘,一旦失守,中原危在旦夕……”

江樓下巴墊在他肩上,伸手按過那張地圖,在上面觸觸點點,分析道:“可兵分三路,一路前去增援小滄山,拖住敵軍,一路北渡歧月江,切斷敵方糧草供應,另一路留在江畔待命,既可隨時增援小滄山之戰,又能隨時北上對抗歧月族南下的援軍。”

李昭棠點點頭,身體雖然睏乏得提不起半分力氣,頭腦卻十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