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意已無,我們在大漢軍毫無防備之時出手,焉能沒有勝機?”英布的精神為之一振,為自己描述的藍圖感到得意而亢奮。

韓信卻似乎並不心動,只是冷冷一笑道:“漢王用兵神乎其神,只怕未必如你想象的這麼蠢笨。如果僅憑你我這點人馬,我看此事只能是私下裡説説罷了,從此再也休提!”

他盤算得十分清楚,戰爭最終是靠實力説話的,在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統帥的智慧與戰術的安排都顯得微不足道了。與其冒險一搏,得到一個必敗的下場,倒不如再等上一等,靜觀其變,若最後實在不行,他還可以退守齊趙兩地,用不著以孤注一擲的方式豪賭自己的命運。

英布看穿了韓信的心思,淡淡笑道:“如果説除了你我的人馬之外,再加上二十萬鐵騎,你是否能下這個決心?”

韓信渾身一震,就像是看著一頭怪物般盯著英布,不可思議地道:“二十萬鐵騎?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生死關頭,豈有戲言?”英布正色道:“我已經向匈奴的冒頓單于借兵二十萬,此刻正火速向垓下開進!”

第十五卷 第四章

船在急流中極速地打著旋兒,猶如飄零的落葉,正一點一點地下沉。從生到死,不過只有數丈的高度,船上的每一個人心裡都非常明白,當整個船體全部沒入水面之下時,他們之中會有幾人可以生還?這是一個誰也無法預料的答案,或許,天知道!

紀空手聽著身下傳來的驚呼與呼號,心中似乎已感召到死神的氣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何種方式離開這個塵世,當這個結果即將揭曉時,他為自己感到悲哀,感到不值。

“轟……”船身再一次發出巨響,比之先前,顯得更加兇猛,幾乎讓整個船身倒翻過來。

“鐵索!鐵索攔江!”有人忍不住驚呼起來,似乎發現了前方河面的一點異樣。

紀空手凝神看去,只見一條形如兒臂大小的鐵索橫於江面,黑夜之中,如不細看,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若不是大船撞在鐵索上,又哪來的如此大的震動?

“天不絕我!”紀空手心中一陣狂喜,再不猶豫,雙腳在桅杆上一點,人在空中橫移數丈,穩穩地站在鐵索之上。

“快隨我來。”他高呼一聲,船上眾人抬頭一看,發出歡呼,都為這驟現的生機感到驚喜。

當所有人踏上鐵索時,只聽一聲怪響,船體終於沒入急流之中,下沉處生出一個偌大的黑洞漩渦,風聲平空而起,聲勢嚇人。

眾人無不咋舌,都有一種絕處逢生的萬幸之感。

“誰會想到在這裡用鐵索攔江?難道這真是天意?”紀空手心情平靜下來,頓生疑惑。

這鐵索長達百丈,懸於兩岸峭壁之間,且不説它的造價不菲,就是這工程也不是人力可以完成,如果説它的用途僅限於交通的話,未免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了。

紀空手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這鐵索從頭到尾,帶著四十度的傾斜,如果站在鐵索上的這些人不是高手,根本就難以立足。

就在這時,龍賡突然驚叫道:“看,那是什麼?”

眾人循聲而望,只見一端懸壁頂上掛出數十串大紅燈籠,組合成一組一組的圖案,竟是“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八個大字。

這種場景讓所有人都感到啼笑皆非,因為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自己剛才所經歷的境地竟是“貝者”安排的一個玩笑,那種生死懸於一線的緊張,在這一剎那間變得是如此可笑。

“這就是‘貝者’一慣的作風。”變萬千沉聲道:“行事出人意表,讓人無法琢磨,它的口號就是讓每一屆賭賽都成為經典,這也是它之所以能夠成功的秘訣。”

“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紀空手苦笑著搖搖頭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