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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反顧地愛上他的。
對,是一見鍾情。到師大讀研究生的第一個週末,先是一睹他風流倜儻的英姿,而後又聽了他那令人擊掌不已的講座,她情不自禁地心旌搖曳,將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暖暖地裝到心裡。
等到講座結束時,她越過擁擠的人流,跑到他跟前,提了一個很小的問題。(其實不過是她自作聰明地想跟他多呆一會而已)不曾想,他竟始終微笑著很細緻地予以解答,末了,還給她寫下他的電話號碼,告訴她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他探討。
一夜無眠,一向對男人挑剔十足的、高傲的她,第一次真切地體會了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味,猛然發覺最最完美的“他”,正從那玫瑰色的夢幻中走出,正從心靈深深處,真真切切地走來,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挽留的雙手。
略過那些繁文縟節,彷彿應著某些冥冥中的呼喚,他那樣恰到好處的回應了她熱切的渴望。自然而然地,她深墜愛河,忘卻了他們之間不小的年齡差,忘了他是知名的作家,忘了他早已有了妻子、女兒,她的眼裡只有愛,純純的,真真的,熱烈的,不可遏制的,對他的無以掩飾的愛。
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裡,聽他講著那些古今中外動人愛情故事,她覺得自己就是故事中幸福的女主角。閉上眼睛,任他從額頭吻到四肢,任甜蜜恣意地漫開,她理解了什麼是“陶醉”,理解了“在愛人的懷抱裡死去也是一種幸福”那句詩真正的意味。
自然,他們是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地約會,偷偷摸摸地相擁,偷偷摸摸地到醫院打掉激情過後的負擔。她愛得那樣投入,又不給人留些痕跡。準確點兒說,那應該叫偷情,可這偷來的愛情,竟然讓她感到無限的幸福。也許世間最美的愛情,就是在這地下悄然地行進著,而那些自豪地展示給眾人看的,或許正是打了折扣的愛情呢。真的,跟天宇相戀的日子裡,她對愛情的詮釋總是那樣地別出新意。
然而,她還是無法如痴如醉地始終沉浸於那亦真亦幻的愛河。激情退卻,她終於可以冷靜看看他,看他更加逼真的一切——那不正是她愛著的他嗎?有無可限量的事業在吸引著他,有賢惠、溫柔的妻子在關心著他,有聰明、伶俐的女兒在纏繞著他,更有許多的道德規範在約束著他……而她,也不會是一個總靠著夢幻生活的女孩,“做他永遠的情人”,這樣的想法也曾有過,但後來她還是放棄了最初感動自己的痴情。
她發現了他的偏執、他的孤傲,他的忽冷忽熱,還有他說過除了他的妻子,他最愛的女人是她,可她那天分明聽到他對另一個漂亮的女孩說出了同樣的話語,那一刻她已感到他們之間橫著一條無法泅渡的河流……
在那個靜謐的夏夜,仰望一輪皎潔的明月。她飄逸的思緒飛過那些優美的詩句,直達那清冷的月宮,在那片清輝的背面,她分明看到了冰冷的石頭山,觸控到了那綿綿的寒意……
於是,像最初熱烈地投奔仙境的嫦娥,她毅然地轉向腳下的大地。退出天宇朦朧的誘惑,走出迷情的日子,她又輕鬆、自然地站在了那個廣袤的世介面前,帶上她更真切的嚮往,去趕人生長長的路……
這時,她再看天宇,顯而易見的優秀中,分明流露著些許不曾留意的缺憾,就像明月背後的那片清寒,自然而真實。
吞下一份苦
有很多的急功近利者,他們當初不願意吃一點點的苦,結果卻是頻頻地吃苦,甚至吃到了一聲懊悔不已的大苦。
那個秋天,經過幾番嚴格的考核,計算機專業畢業的阿基和另外三名高材生,如願地走進了座落在矽谷的一家著名科技公司總部。
然而,報到的第一天,他們便驚愕了——人事部經理一臉平淡地通知他們,去清掃整棟大樓所有的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