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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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聲色俱厲，“怎麼守夜的？”

“陛下說要和太傅大人大醉一場……”

太傅愣了一下，“什麼？”

“陛下說不讓人打擾，所以……“

“你怎麼不想想，我怎麼可能深夜進入內宮？火燒起來的時候，這裡一個人都沒有！人都去哪兒了？都去哪兒了！”太傅赤紅著眼睛，面容竟有些猙獰。

旭娘跪在地上，眼中流出淚水，“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陛下說，有暗衛護著，沒有問題的。”說著，她忽然想通了什麼，心中更加惶然，“陛下還讓奴婢拿酒，奴婢也拿了，還有，還有燭火……我不該生那麼多燭火的……陛下說他看不見……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想尋死，不知道，他是要自焚。

空氣　“嘭”得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連燃燒著的火焰也搖晃了一下，靠近火勢的宮人被看不見的氣流推得往後一栽，直摔在地上。

空氣裡猝然就多了些什麼東西，像是從一個飽脹的巨型口袋裡一下子釋放出來似的，撲鼻一陣濃烈的香氣。

那香氣實在是太濃烈了，所有人都聞到了。朝中幾個重臣本與太傅、靖南王一起在前朝議事到深夜，聽到動靜也都跟著趕到現場。此時瑤光閣四周一片混亂，宮人都不知該聽誰的指揮，聞到香氣又是疑惑又是驚駭莫名。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狼狽地從火場裡面跑出來，臉被燒得黢黑，只露出一雙茫然的眼睛，“陛下，陛下，已經……救不出來了……屋裡面燒得乾乾淨淨……陛下，陛下……”

太傅上前一把揪住那人，沉聲說道：“安統領，說清楚點！”

群臣目光紛紛定在安統領身上。

安統領眼中忽然顯出淚光，有些語無倫次，“屋裡能燒的能燒了，帳幔全都燒著了，陛下躺在後面的床榻上，裡面也全都是火，陛下就像睡在火海里面……屬下看見，看見……陛下……”他的聲音裡也帶出一絲沉痛的哭音，“陛下身上全是火，陛下身上就像是個火種……”

“胡說什麼！”太傅一把推開他。

安統領全不理會，只撲到太傅眼前，“陛下……陛下駕崩了……”

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其實早就清楚，景帝自焚，火勢這樣大，很難有活路，何況景帝還是垂死之人。所有人心中都洞明，景帝已經死了。此刻被安統領說出來，他們心中的那種判斷立刻得到證實似的，紛紛以一種異常悲慟的姿態發洩出來，眾人哭作一團，只喃喃念著“陛下”，至於心中的悲慟難當卻真假難辨。

火光沖天，映得漆黑的夜空透出赤紅的霞光，連天上圓月也染成血色。

靖南王忽然冷冷出聲，“慌什麼。”他方才一直站在一旁，目光凝著眼前的大火，一句話也不說，比太傅大人都平靜得多，連聞到香氣的時候，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喬太傅看了他一眼，輕嘆了口氣，撩開衣襬，跪在他面前，高聲道：“陛下，先帝已駕鶴西去，請陛下節哀。”

太傅是兩代君王身邊的近臣，聲威並重，此刻見太傅已這樣說，眾人便也跟著跪倒在靖南王眼前，直呼“陛下節哀”。

血色的月光下，火光瀰漫，那香氣也似被燃燒起來，裂變似的愈演愈烈，香氣越來越馥郁，在空中聚聚散散，四處遊走，飄出了瑤光閣，移過了沉星湖，繚繞在整座王宮。

蒼喬國第三代君主，章和帝蒼雲翳就立在漫天火光與馥郁香氣中，面無表情地，接受了眾臣的第一次朝拜。

後世之人對這一天多有好奇，章景帝在位僅僅兩年，身體羸弱，究竟是自焚，還是章和帝蒼雲翳使的手段，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