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浸入了紅色液體裡,晃出來的液體沿著碗壁流下去,啪嗒幾滴落在地上。

“嘖。”風瀾語意不明的感嘆。

“你好歹給點相當感動的表情啊。”她終於能夠把碗放在床頭櫃上,先緊急的從衛生間拖來毛巾擦地板。

是雞血。嗅上去這隻雞剛去天國。

“好了好了,”封河舀了一勺子,從底層舀上來的是切碎的雞肉,“要我餵你呢,還是你自己舔?”

……貌似都不行啊。“不餓。”乾脆就這麼說。

風瀾 吾家妖將(六)

“全身都隻身一副骨架了啊,你不長肉的話摸上去也沒有手感……”

他側過身體,封河扶住他的後背幫他坐起來。他的手還很痠痛,封河只能把碗遞到他嘴邊。他張開嘴,碗略微傾斜之後血液就流入他的嘴裡。液體還很溫熱,他權當喝水一樣的迅速將血液吞嚥,發出【咕嚕咕嚕】的詭異聲響。

封河看著有點反胃,但還是穩穩地託著碗。

她再將碗傾斜一點,血液下層的雞肉也流入他的嘴裡。他的眼眯成一條縫,還有大量雞肉粘在碗底,他伸出舌頭去舔——野獸的舌頭很扁平也很長,數秒後碗底被舔舐的沒有一點血液的痕跡。

他睜開眼才發現封河把全程都看完了。他很尷尬,自己的所有醜態已經都被小鬼頭看在眼裡了吧……

封河把碗放到床頭櫃上,再把風瀾平放讓他躺在床上,抽出紙巾給他擦沾了血沫的臉。

“這都能接受麼,小鬼。”他很平靜的喘氣。為什麼會有人類能夠接受他這麼充滿罪惡的靈魂。

“我連我自己都能接受,還有什麼不能接受……”她溫和的微笑,撫著他的頭髮,用手理順他的髮絲,“不要讓我失望啊。”

因為是休息日,她不用上學,就坐在寫字檯前寫作業,背對著床上的妖精。喝了血後的風瀾覺得渾身有了暖意,翻個身,被子發出很大的聲響。

“小心掉下去啊。”她依舊背對著,也不抬頭。草稿紙上列滿了密密麻麻的資料。

他再側過身試圖坐起來,突然【嘭】的一聲悶響。

“我就說會掉下去啊。”依舊沒抬頭。

風瀾在地上蜷成一團。傷口好像撕裂了……“喂,小鬼。”他不得不咬牙喊一聲。

“應該還記得你主人的名字吧?”還是不抬頭。

“……”沉默,“你叫什麼?”

“……趴著。”

“——小鬼!”

“目上現在應該在滿世界找你吧?”

“切,我知道。”

“我想帶你出去買一套衣服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衣服……他低頭看了自己的下半身。“……”

“放心,我活了這麼久,什麼沒見過。”

“——就十幾年啊小鬼!”

“啊咧,X=15,Y=7檢驗不合理……”

“小鬼!”

“別吵。”

他伏在地上喘了半天氣,終於感覺到有著人類溫度的手拍打著他的面板。“摸起來已經瘦的不行了啊。”封河抄著他的腋下不費力的把他抱起來,因為太虛弱所以並沒有很重。“已經叫玄佈置結界了,你可以安心留在這裡。”

他重新滾到床上,封河撫了他腹部的撕裂口,取了洛昌昔留下的一罐藥,把藥粉灑在撒上止血。

“這個已經要記住啊,我叫封河。”她很耐心的強調,“願意叫我一聲嗎?”

他敷衍的開口:“封河。”

突然右眼上紅色圖騰騰現出鮮亮的紅光,“唔。”他覺得右眼皮一陣刺痛,用手捂住。圖騰在發熱。

“契約就到我死亡為止,”她帶著歉意的微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