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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是了,那天亂哄哄的,到處都是官兵,保不準真讓人給踩傷了。後來我託人去□□館,尋了兩遍也沒找見。”
“我說呢,原來是替夫人養的。”燼香也跟著笑起來,“都說愛屋及烏,今天可算長見識了。”
黛玉只是笑笑,待要說什麼,反而說不出話來,她低頭想了想,伸手去解鸚鵡腳爪上的鎖鏈,那明晃晃的金珞圈,像許多個連環套,一環套著一環,剪不斷理還亂。
“他這個人,倒是真有心。”黛玉淡淡說了句,輕得如同耳語一般,燼香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她低聲道,“回去給你們爺說,勞他費心了。”
你也不必這樣費盡心思,我承你的情,就是了。
西去京畿二十里,便是鐵網山。路上風雪無阻,車馬走得還算順暢。駕轅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頭頂扣著皮絝帽,一張紫棠色的方闊臉,被風吹得有點發青。他原是獵戶出身,對這條山道摸得十分熟,可眼下看來,並不像是去鐵網山的路。
“噯,老哥兒。”他推了推身旁的侍從,那人睡得迷迷登登,勉強睜開半隻眼。
“咱們這是上哪裡去?我琢磨著,咋不像去打圍……”
那人趕緊掩住他的嘴,四下裡看了看,幸好沒多少人在意。“噓!你別大聲吆喝,成不成? 正經辦好這趟差事,自然少不了你的賞,問那麼多幹啥。”
駕轅的是個老實人,聽他這樣說,也訕訕地沒好意思。
“實話告訴你也無妨。”那人猶豫了半天,忽然又冒上來一句,“這事不可讓人知道,你想想,王爺那樣的身子骨,哪經得起折騰,不過打著圍獵的旗號,好出城辦事罷了。”
駕轅的不經意“哦”了一聲,怕他賣關子,忙取出旱菸遞過去。那人接了菸袋,一面悠閒的抽著,一面豎起兩根指頭,在他眼前比劃道:“還不是為了這個主兒,咱們爺的新寵,正是賈府裡頭寶二爺的妹子,眼下就快問斬了,說什麼也要來獄神廟走一遭,才好回去交差不是。”
“獄……獄神廟,聽說這兩天鼠疫鬧得正凶,去了不怕忌諱?”
“忌諱?”那人嘿嘿笑了兩聲,說,“你有本事也去吹吹枕頭風,看王爺聽不聽你的,別說鼠疫,就是滾刀山下火海,這趟差你也跑不了。”
駕轅的馬上縮了脖子,只裝作沒聽見,再不敢問長問短了。
又走了不多時,忽聽見前頭人喊馬嘶,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去路。車內的男子挑起簾幄,低聲問道:“方伯,怎麼回事?”
侍從張望了一下,悄然湊到窗邊說:“爺莫驚,前頭鬧鼠疫呢,路上躺了個把死人,不礙事的。”
車內沉思片刻,依舊放下青綢簾子,吩咐道:“且過去看看。”
車駕轆轆前行,馬蹄陷進了雪漿裡,又結了凍,每一步都委實難走。隨著路途顛簸,車上的鑾鈴飄搖不定,撞出清碎的聲響,轉眼淹沒在隆隆鐵蹄之下。風吼的更烈了,吹得飛砂走石,一時間天色慘淡,迷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到了蘆根橋前,馬伕恭敬的匍匐在地,早有人打起簾子,扶著車內的男子下來。方伯偷偷窺了一眼,只見男子披著黑貂斗篷,想是怕冷的緣故,從頭裹到腳面,露出小半抹側臉的輪廓,因此更添了些神秘意味。
馮子英拍馬過來,兜住了韁繩道:“算了吧,死人汙穢,別讓王爺沾了晦氣。”
“活人都不怕,死人有什麼可懼的。”水溶掀開風帽,撣了撣身上的冰渣雪屑,風有些急大,圍在他頸間的貂毛瑟瑟抖動,誰知道方伯眼尖,一不留神就發現他耳後有傷,仔細看了,竟是排細密碎小的牙印,分明像女子咬下的。
方伯也吃驚不少,想到那些傳聞韻事,他還是沒忍住,悄沒聲息的笑了一下。
“不好了王爺,前頭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