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2/5頁)
章節報錯
起了身子,才發現前方有一個人騎著馬,背對著她,像是在候著她,注意著她的動靜;抑或是,暗暗擔心著她的安危。
“喬瑜……”碧落再輕輕喚他,可他卻將馬一催,緩緩地朝東去了。碧落心中卻升起一股溫暖,無半點苦澀,只微微笑著,輕輕拍了拍馬脖子,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前後而行。
前面的黑馬從來都是不急不徐,和碧落隔了兩個馬身。兩人都悄然不語,一人行,一人隨,彷彿天然便該是如此,便如他們兩人之間,欲近又遠,欲遠又近,欲離不捨,欲舍偏不能。
這夜的曲靖城,再無大雪紛揚,再無那夜的一城潔白。仍有淡淡霧色,沾得人一身清寒。今夜,終究與從前不一樣了。
若能再回到當初那一夜,兩人之間,可會與從前亦有所不同?
許久許久,聽見碧落一人的聲音,輕輕地在長街上響起:
“白雲在天,山陵自出
道里悠遠,山川間之
將子無死,尚復能來?”
……
她的聲音,在這清寒薄霧中,一如風動碎玉,冰冰清清。前面藍衫之人竟也不由自主輕聲相合,一闕唸完,他突然將馬一停,立在了這靜寂長街的中央。碧落卻似早知道他的心思一般,馬兒向前一繞,兩馬馬身相交,一馬朝東,一馬朝西,兩人並駕對向,面面相對。
兩人目光一觸,瞬間都閃向了別處。碧落低下頭,瞧見他的右手搭在馬鞍上。她心念一動,忽地一伸手,拉過了他的右手一翻,藉著迷濛的月光,瞧見那手掌中心,正正嵌著一個鮮紅的月牙形指印。
碧落輕輕撫著那指印,卻忍不住,“吧嗒”一聲,一顆明珠似的淚水,滴在了那指印之上,就好像一顆晶瑩琥珀,包住了一輪鮮紅的月牙。
“怎得還沒好?”碧落硬忍住了淚,抬眼注視著喬瑜。
“撒了些酒上去,才好得慢了。”喬瑜淡淡說道。
碧落微微哽咽,仍輕撫著這鮮色的月牙,微笑著:“怎麼如今你總是毛手毛腳的,喝酒便喝酒,也不注意些?”
喬瑜一哂,輕聲道:“心有旁騖,身不由己。”
若非如此,還能怎樣?嶔州邱府客房的慌張失措,乾極殿前的步履錯亂,無待居里一桌的紙團,還有這不經意的傷口之痛,都不過是因為心有旁騖,身不由己。
碧落又笑了笑,低聲道:“我那日在山上未曾見到你。”
“我扮成了大皇兄的侍從,又叫他與章清為我隱瞞……”
碧落點了點頭,又輕聲說:“那條氅子刮破了,還被我弄丟了……”
“是我將它扔了。不過一條氅子罷了,何必這樣在意?”喬瑜嘆道,“你遇上了這麼多事情,這脾氣卻一點都不曾改。為了一條氅子,將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以後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碧落抿了嘴低頭輕笑:“我曉得了,以後再不會給你添麻煩。”她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情,嘆了口氣,道:“是你讓邱繹做嶔州鎮撫將軍的?是你執意要帶兵來解嶔州之圍的?”
喬瑜微微而笑:“是邱兄人才出眾,嶔州方可自救。”
碧落頓時默然,許久才輕喟道:“他確實是好的很。從來都是那麼好,我何德何能,總蒙他如此相待?”
“碧落……”喬瑜忽然聲音一沉。“你我都辜負了邱兄太多。他待你之心,天地可鑑。可我……”
“可你卻總是叫我傷心。叫我為難,叫我吃苦。”碧落淡笑道,“我爹孃兄長因你而去,我被豫王捉走,我在閬華山傷心,又被人欺凌,我所有遇上的不如意的事情。都是因為你。”
你早說常明侯府不是修善之地,你一直都害怕我因你重蹈青鳥的覆轍,為痴心吃盡了苦頭。可這世上的情事,又怎麼是一句他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