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心感到厭煩。

厭煩的事情還不只這一件。他撿回來的小黑狗也不知是抽了什麼瘋,總是在他身邊繞來繞去。他將它踢了開來,隨即響起的就是嘩啦啦的瓷器碎裂聲音。

瘋了。

那個三千五百萬的瓶子,在小黑狗的爪子底下,粉身碎骨。

鍾離軒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就這麼輕易地……碎了。

像是預示著什麼一樣?安諾沒有做出任何抓狂的舉動,他愣愣地看著碎片中的某樣東西,瞪大了眼睛,沉默不語。

那是一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那是——毒品!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說什麼?”

黎嘯滿臉無辜。男人表面上維持了平和,攥緊了的拳頭卻於不經意間洩露了他滿懷的憤怒。

“我查出來,你近幾年一直在和某黑道組織的人做交易。”鍾離軒凌厲的目光掃過來,冷冷地吐出了那幾個字,“毒品交易。”

他的視線一直停置在那人的臉上,看著他掩著唇輕輕地低笑起來,“你怎麼會想要去調查這種事的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重點。”男人並不耐回答他的問題。重點是,他這位副總髮小在做一種十分危險的事實,並且還想要將此事嫁禍給自己,這讓他覺得不可理喻。不,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我警告你,馬上給我收手,你是想毀了自己嗎!”

那個人的笑容擴大開來,眼中浮現的情緒,是譏諷。

氣氛緊張地凝滯著。這個他們以往總是商討公事閒話家常的辦公室,現今充滿了火藥的味道。

“毀得到底是誰?”黎嘯撐著男人的辦公桌,身子傾過來,目光直對上了他。

“你難道不知道我每次交易時用得都是你的名字嗎?如果我現在去舉報,說離氏公司的總經理涉嫌藏毒,你覺得你會怎麼樣?你覺得……還會有多少人站在你這邊呢?”

“你簡直……”鍾離軒猛然揪住了他的衣領,怒火從眼神中爆發出來,大罵,“瘋子!”

他不是要栽贓他。他是已經栽贓了他。

他在謀劃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一切了,他要毀了自己,不顧惜兩人多年的情分,要將自己徹底從高高的雲端上給拽下來。

他從未想過,他從小的朋友竟會是如此的狠毒。

“怪只怪你識人不明。”黎嘯揮開他的拳頭,整了整衣領,似乎看著男人扭曲的表情很快意的樣子,又笑,“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將毒品擱進你家裡的嗎?”

他又一次朝鐘離軒湊近了過來,聲音輕慢,窺探著他表情。

“你似乎很信任你的戀人。我聽說上回你們出去遊玩他撞上了幾個不該撞上的人,你為了保護他還受了傷。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會背叛你嗎?”

“你這是在挑撥離間?”男人的眸光暗沉下來,指甲扣進肉裡,哼笑一聲,“安諾不是那樣的人。”

戀人之間的信任多一點,很多誤會甚至都不用解釋。

他不相信那個人會蠢到那種地步,打碎那個昂貴的瓶子,將陰謀都暴露出來給他看。

他的家裡甚少有人出入。除了鍾叔和安諾,來過的便也只有妮娜和默冉兩人。說是妮娜的可信度還比較高。因愛生恨,受人矇蔽。

轉眼就成了黎嘯的未婚妻不是嗎?

桃花眼的眸中透出一絲不屑,黎嘯針對他的話,忍不住嗤笑起來。

“那麼……讓我來告訴你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了……”

話未完,門突然用力被人敲響。

“不好了,剛接到醫院裡的電話,說是董事長他……董事長他……”

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