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終於趕到醫院去,看著空空的床鋪,有點惘然。

真是可惜,這床的病人已經在昨晚上去世了……

護士小姐用無比遺憾的口氣回答了他,瞬間使得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去世了呢。

就在昨晚。

為什麼他沒有早去一天呢。

回去以後看到了醒過來的老爹。

“我覺得自己好像夢到笑了,他好像……”老爹摸著自己的唇角,目光中充滿了匪夷所思。而看向鍾叔的目光更加奇怪。

“老鍾,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

“沒有……我,沒有任何話要說。”

這樣的傷心事,何苦要說出來呢。他們已經失去那個人了。他已經失去了深深摯愛著的那個戀人了。

慢慢地有淚水從眼角流出來,一路滑落過老爹斑白的鬢角,溼潤在了枕頭處。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知道。

只有當自己老去的時候,才會感慨著那些年少輕狂的時光有多麼可貴。

三個人。一個消失不見,兩個容顏滄桑。而他……大概也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了吧。

“老鍾,幫我拿紙筆來。”

或許也該是做出決定的時候了。他吩咐著,眼神中是難得的一份清明。

一支筆,一張紙。老爹輕嘆一口氣,抓住了面前鍾叔的手。“我對不起笑,卻也對不起你……”

“老大……”

然而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其實是那兩個孩子。

一筆一劃,老人家字型仍舊是遒勁有力。

檔案的名稱躍然紙頭,兩個大大的字,鍾叔情不自禁地訝然。

41

你說愛情……是個什麼玩意兒呢?

大大的太陽頂在腦袋上,安諾抬起頭來,視線一下子變得恍然。

他問著身邊這個人,腦海裡卻浮現出另一個人的面容。

“不知道。”黎嘯說:“或許我可以在你身上找到答案?”

“我可沒有什麼好答案可以給你。”

“不一定啊。”黎嘯託著自己的下頦,“還沒有嘗試過,你怎麼就能這樣篤定呢?”

說著便傾過身子朝安諾湊了過來,在兩人距離僅剩零點一公分的時候,安諾伸手將他推開了。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黎嘯低低地笑出聲來。

“如果我不推開你的話,你是不是真的會親上來?”

“不知道啊。我的嘗試被你給毀了不是嗎?”

那人玩世不恭地攤手。安諾驚異。驚異著自己會推開他,驚異著自己會在他快湊到眼前的時候才推開他。

心跳噗通噗通地跳,他是不是……有點失常了。

“你還是跟你的妮娜小姐去嘗試吧。”安諾沉吟一會兒,瞟到了停在一旁的熟悉的車子。嘴角揚起的弧度非常不美妙,斜眼身邊那人,“又給我創造了一個需要拼命解釋的機會,真是……感激不盡。”

深吸一口氣,安諾朝男人的車子走了過去。

“開車吧,我路上跟你解釋。”

他想他是沒錯的,只是為了兩個人的和平共處,還是需要大費一番唇舌。完了禁不住感慨一下,若是兩個人彼此有足夠的信任,這樣的事應該不會造成絲毫的影響吧。

鍾離軒的臉色不大好看,因為無意識之間安諾已經將這句感慨給嘟囔了出口。

“我認為,任何人看到戀人和自己的對頭在一起,都會不高興的吧。”

“只要你不和他爭,他便不算是你的對頭。”

“安諾。”男人頓了下,看向他,“不要太過分。”

他的戀人總是在他面前提及另外一個人,總是做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