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三千八百多個小時。

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是,他熬得起。

安諾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抱著枕頭出現在鍾離軒的房間裡面。

引來男人不解的目光,“你這是做什麼?”

“我來伺候您睡覺哪,主人。”

他說得輕佻,還主動爬到了男人的床上去,尾巴來回晃盪著,倒顯出一種渾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男人輕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漆黑的眸子沉了沉,走到床邊去,道:“你不用這麼做,出去吧。”

“怎麼?我在盡一個做寵物的本分,你怎麼還不高興了?”安諾衝著男人笑,“要是換做小杰,你難道還會拒絕他嗎?”

“你是想讓我拒絕你呢,還是不想讓我拒絕你?”

鍾離軒在他身邊坐下了,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不要露出這樣的笑來,太假了。”

“是啊,我笑起來哪有你的小杰好看。”

男人最終收回了自己的手,同時也將目光給收了回去。呆坐著,像是被戳中了心裡的痛處,漆黑的瞳眸中也透露著哀傷的情緒。

“安諾,你不用拿小杰來激我,再怎麼說,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時間沉寂無言。

安諾將枕頭輕輕扔在了床頭,斂去了臉上的笑容, “對不起。”

拿別人的心頭之痛去刺激他,總歸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想到男人以前對他說著芷藍可能死去時的那些話,自己心裡的痛苦與憤怒,現在以牙還牙,想來他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可他終於切切實實地抓到了這個男人的弱點,又怎麼會輕易地放棄。

“他是怎麼死的?”

男人有一個大學的初戀,是個開朗愛笑的男孩子,長得與現在的自己很像,只是後來死了。

他了解到資訊也不過爾爾。

好奇心又被勾上來,便出此一問,惡劣地想該不會是男人親手害死了自己的戀人,所以才會導致自己現在如此的痛苦吧。

鍾離軒交握了自己的手,“你真的想知道嗎?”

“哼。如果你願意奉告的話。”

“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斑駁不堪,難以回首。

男人起身走到窗戶那裡去,將手按在玻璃窗上,注視著自己的倒影,對著身後的人說:“許安諾,你不像他,你不過是長得好看而已。”

小杰沒有他那樣好的手藝,也不會露出如他一般恨忌的表情。

安諾嗤笑,“你知道我長得是個什麼樣子嗎?”

男人搖頭。

“許安諾,其實你我之間對於彼此的心思都再清楚不過了。所以無需再做他言,我們的關係,也就只能這樣了。”

室外是濃重的夜色,房間內卻亮著柔和的燈光,鍾離軒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沉靜。

“反正你也不在乎不是嗎?只要你不惹事,跟在我身邊一天,我定會保你一天的平安。”頓了下,“……想睡在這裡就睡吧,我什麼都不會做。”

安諾盯著他的背影,長長的影子拉長在玻璃窗上,同時映襯出了光亮與黑暗,看起來竟顯得十分寂寥。

不知怎的,心中就生出了些許同情。

他一個翻身倒在床上,順手給麻利地扯上了被子。

“哼。求之不得。”

25

從未睡過如此舒心的覺。

這張大床以前是他的夢魘,從來只敢切切諾諾地縮在一個角落的位置,卻仍是逃不過一睜眼就躺在男人懷裡的窘迫狀況,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