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不善良,他心狠手辣。

多少人恨他恨得要死。

連他的寵物也是如此。

他……大概果然比較適合一個人吧……

老管家對安諾心存了惡意,為他接上脫臼的手腕時,下手便絲毫不留情,直讓安諾慘叫連連,簡直堪比殺豬現場。

“爺爺,您饒了我吧,醫者父母心哪……”

“小子,下次你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信不信我老人家直接廢了你這條胳膊!”

“唔……”

安諾露出痛苦的表情。

想著提出要將他送回默冉那裡的要求,竟被男人說忘記號碼了,鍾叔便又忍不住加大了握在安諾手腕上的力道。

提溜著他就要提溜著一隻小弱雞一樣。

一鬆手,安諾就直接伏下了身子跪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死了算了。

這棟房子其實並不是只有他們三個人。安諾看著外面給花圃澆水的園丁,如是想到。

像是傭人司機保鏢之類的人,也不是沒有,只是他總是很少見到。

老管家十項全能,幾乎包辦了所有的事情。

家主無甚作為,冷冷冰冰。

而他呢,他每天都要忍受著非人道的待遇。

肋骨一個青紫色的腳印淤青,目測有42碼,不見好轉,隱隱作痛。

鍾叔對他沒了好臉色,上藥就像上刑。

安諾在心裡悲憤地吶喊——老子要告你虐待啊虐待!!!

可惜這房子裡最常見的永遠都只有這麼兩個人,有冤也無處申訴。

老管家幾乎收了屋子裡所有的利器,裡裡外外徹底檢查了一遍,陰沉沉的目光橫掃過來,安諾算是徹底怕了他了。

鍾離軒每日早出晚歸,神龍見首不見尾,安諾不去思索他的去處,以為終於能落個清淨時,那個人偏偏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傷好了嗎?”這是自那天之後男人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冷冷淡淡地詢問。

安諾別開眼睛,“不勞你假惺惺。”

然後便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安諾緩緩抱起了自己的膝蓋,突然看向男人說了一句:“你扔了我吧。”

那神情,甚至有點像是企盼。

鍾離軒當然拒絕。

有些著惱地皺起了眉頭,“你對那份協議研究的倒是透徹。”

應該是看到那條了吧。

——被拋棄的寵物將永遠失去寵物的資格。

所以就更不能遂了他的願。

“反正我也不聽話。對你沒好處的。”

“安諾,你要明白,我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

呵……真會給自己戴帽子。

安諾抿著嘴唇,堅定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男人哼聲,走過來隨手擱下了兩個瓶子,“你的藥。”

將藥放下,還順便給他解釋一番,“鍾叔當年可是跟著我父親血拼過的,出手便是重傷。不要不知好歹,他這回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藥你自己上吧。內服的,外敷的,不要搞混了。”

床上那人瞟了一眼,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

鍾離軒坐回沙發上,“怎麼,難道還要我親手幫你不成?”掐掉了抽了一半的煙,歪著頭懶散地看著床上那人,“還是要我幫你叫鍾叔進來?”

“滾出去!”

安諾終於怒氣衝衝地打斷了他,背過身去。

“怕什麼,難道沒有再在床上放一把刀子嗎?”男人又是一聲輕哼,卻是站起身來隨手給帶上了房門。

這個舉動讓安諾很是訝異,訝異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