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正說得清楚。”

霍光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啜著。雲歌竟一直在劉詢手中,他為什麼會放了雲歌又為什麼會這麼“恰巧”地被霍雲抓住雲歌有身孕的訊息,劉詢究竟知道不知道

孟珏安靜地欣賞著牆壁上掛的字畫。

霍光喝了小半杯茶後,決定攤開了直說,“如果陛下真想救雲歌,他強行下一道聖旨,命令釋放雲歌,我也不得不遵從,可是陛下什麼都沒有做,任由刑部定了雲歌死罪,看樣子他想借霍氏的手把雲歌除去。”

“陛下若只是想殺一個女子,何需這麼麻煩關鍵是這個女子,他現在根本殺不得,當然,更放不得。陛下是希望霍大人把麻煩都攬了去,而好處他盡落,到時候出了事情,他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開一切,霍大人卻只怕要揹負上亂臣賊子的千秋罵名。”

霍光對孟珏的性格真是又欣賞又忌憚,聞言不禁大笑起來,“我會把雲歌這個燙手山芋還給陛下,你去找陛下要人吧”殺皇子的罪 名,沒有人擔待得起。劉詢想除掉孩子,還是麻煩他親自動手吧

孟珏淡淡地笑著說:“何必那麼麻煩關中匈奴還未退兵,烏孫的大半國土已失,既然霍小姐會做皇后,有些事情,知道不如裝作不知道。”他已經用許平君交換了秦大人,雖然劉詢說過只要孩子沒了,就不會再傷害雲歌,可他實不敢再讓雲歌落回劉詢手中。

霍光沉思著沒有立即說話。劉詢是他親立,關押雲歌,兩人也都有份,在此事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只能共進退。霍光道:“孟大人的意思老夫也明白。可如今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老夫愚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孟珏心裡冷笑,若霍光愚鈍,這天下的人早全是傻子了,只不過,霍光和劉詢打的主意一樣,就是都想殺人,卻絕不肯自己來做惡人,那麼他就來做吧

“在下倒是有個主意。”

“哦快說。”

“一碗墮胎藥,一杯鴆酒,從此天下人知道的就是先帝無子嗣。”

“這”霍光面色十分為難,“這老夫實不敢做決定,老夫就全當什麼都不知道,孟大人和陛下商量著辦吧”

孟珏站起,畢恭畢敬地向霍光道謝。

霍光道:“你先不要忙著謝我,雲歌的拘禁是成君在負責,她為什麼會如此,你比我明白,這事我還要和她說一聲,回頭她會派人聯絡你。”

孟珏沒有吭聲,向霍光作揖告退,霍光意味深長地說:“日後你我同朝為官的日子還很長,孟大人有空時,不妨常來走動走動。”孟珏淡笑著答應了。

當日深夜,霍府派馬車來接孟珏。馬車並未去霍府,而是出了長安城,越行越偏僻,行到了山林中,在一處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下,有人來領孟珏入內。

霍成君靠坐在窗前,眺望著夜色中的重重山影,怔怔出神。一切 都如她意,可她的眉宇間未見任何快樂,反倒墜著重重心事。

“小姐,孟大人到了。”

霍成君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很客氣地說:“孟大人,請坐。”

孟珏作揖行了一禮,坐到了霍成君對面。

霍成君又扭頭看向窗外,孟珏也不好說話,只能沉默地坐著。一個小丫頭正在廊下煎藥,陣陣藥香隨風而入。孟珏聞到藥香,唇邊笑意依舊,眼中卻有了幾分黯然。

小丫頭端著藥罐進來,放到霍成君面前,“小姐,藥煎好了。”又立即悄悄退下。

霍成君凝視著桌上的藥,板著臉說:“這是太醫所開的墮胎藥,用藥很謹慎,已經把對母親的傷害降到最低,你若不放心,可以先檢查一下。”

孟珏沒有看藥罐,只淡淡說:“雲歌一直在小姐手中,小姐想下藥隨時可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