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那秋池可是在外面養了個外室,連孩子都有了……”

路十三一呆,怔然抬首,卻見榮烈唇邊淺笑,眸色意味深長,“路統領何不把人帶回去,放在身邊——也好悉心照料。”

路十三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默然片刻,“屬下只償恩義,並無其他。王爺誤會了。”

榮烈的目光在路十三目無表情的面孔上一掠而過,垂眸淡然一笑,“既是如此,那本王也不多說了。路統領可要同本王一路同歸?”

路十三垂首行禮,“請王爺先行。”

榮烈頷首,勾了勾唇角,轉身大步。

看著榮烈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轉角,路十三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足尖一點,躍入牆內。

明思將弄髒的錦被收了起來,重新從櫃中拿了一張鋪在床上。

感覺有點冷,又把那雪狐毛大氅披在身上,從外間銅爐上取了水,又沏了壺茶,這才在桌邊坐下,捧著熱茶等路十三。

窗外月色正濃,無需點燭,室內也是清朗一片。

明思微微疑惑,這睿親王為何自己來動手滅口,以他的身份來親自殺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太牛刀了吧。

他不是還有個焦不離孟的隨從麼?

窗框微微聲響,明思抬首,只見路十三一個輕盈縱落,就站到了窗前。

微微一笑,明思端起茶壺倒了一杯,“來喝茶。”

看著明思自然之極的動作,路十三心中生出些暖意,又有些酸澀,淡淡一笑,到桌邊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灰色布包放到桌上,“這個給你。”

明思一怔,伸手取過開啟,卻是一個比小指還略細些約莫半寸長的帶著線頭的微型火箭一樣的東西。

微微蹙眉,看著路十三,“這是?”

路十三從她手中取過,在“火箭”下部一拉,一個藏在裡面的木棍便拉了出來,“這是信箭,用的時候把這棍子拉下,然後把引信拉開,插在地上就行。”頓住,抬眸看了明思一眼又垂眸,“這兩月我都會在大漢辦差。你若有事,只放了這信箭,我看到便會過來。”

這信箭是此番來之前就準備好的,也是為了將來以防萬一。

無論如何,自己保一個她應是保得住的。

剛剛最大的威脅已經去除,明思覺得自己用上這個的可能性不大,但心中還是感動。

不過又轉念一想,計劃不如變化,今夜的事就是最好的寫照,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又出什麼意外情況?

遂含笑頷首,“好。”

兩人也算幾番患難,太多客套反倒顯得虛偽。

拿起那信箭仔細看了看,心裡盤算著這個東西要隨身帶著才是,嘴裡隨意笑著,“要是你一直都在大京就好了,那我便可高枕無憂了。”

路十三唇角彎了彎,未言語。

“算上這回,你都救了我三回命了!”放下手中信箭,明思嘆氣而笑,“我還是頭一回欠人這麼多。”

明思面對窗戶而坐,如銀般的月華在她臉頰勾勒出一層淡淡銀光,和那雪白的大氅一起映得她整個人有些朦朧的聖潔。

她的眉眼是那樣的乾淨,唇邊的笑意是那般的溫暖人心。

一瞬間,路十三有些怔忪,忽地想起了方才榮烈的那句話。

不是沒有心動,可卻是不能。

自己早已失去了資格。

何況,她是那樣的乾淨溫暖,自己卻是早已沉入黑暗的最底。

亮起的眸子漸漸黯淡沉寂,路十三垂下眼瞼掩去這一刻所有的起伏。

路十三不愛說話,明思也是瞭解幾分的。

此番的沉默,她也不以為意。

忽地想起方才的疑惑,她看向路十三,“那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