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召臣婦?”

聽得“臣婦”二字,司馬陵眼裡的笑意頓時一滯,垂了垂眸,抬首又是風平浪靜,“不錯,如今有件為難之事——本是打算尋納蘭三小姐的,可三小姐深居簡出,一時間也不大方便。聽納蘭笙說,六小姐同三小姐素來親近,這才尋到了六小姐。”

明思微微一怔,垂眸道,“殿下怎未找我五哥?”

司馬陵早已想好了緣由,聽明思如此一問,默然片刻才神情凝重的道,“此事不大方便。”

不大方便找納蘭笙?

明思訝然抬首,不解的望著司馬陵。

司馬陵凝視著明思那雙明亮的大眼,只覺心中的愉悅同糾結霎時混雜難辨。

定了定神,他緩聲開口道,“納蘭三小姐同鄭世子的事,六小姐可知曉?”

明思心中一緊,可看司馬陵的神情也不像是來找茬兒的,心中頓時有些驚詫猶疑。

她一霎不霎地望著司馬陵,卻謹慎的沒有回答。

看著明思猶如受驚卻強作鎮定不露懼色的小鹿一般的神容,司馬陵心中只覺又是有趣又是愛極。

看著明思,他微微一笑,“六小姐放心,我並無其他意圖。我今日來尋六小姐,只為成全,不為問罪。”

成全?

明思驚愣住,可看司馬陵的眼神卻不似玩笑。

遲疑片刻,按捺住巨大的訝異,她竭力平靜的輕聲問道,“殿下指的是?”

司馬陵噙笑頷首,“我說的是鄭世子同納蘭三小姐。”

雖有預料,可明思還是吃了一驚,她不置信的望著司馬陵——他要成全鄭書遠同明柔?

可是鄭書遠不是……

司馬陵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態度也很和氣。

明思暗暗吸了一口氣,鎮定了情緒,“殿下需要臣婦做什麼?”

司馬陵凝視她,“明日晚間戌時,請納蘭三小姐在此間一敘。”

“臣婦定會轉告三姐姐的。”明思頷首起身。

司馬陵也站起,“此事關聯甚大,不可讓他人知曉。不過男女有別,為免無禮,屆時只怕還要請六小姐相陪為方便。”

明思暗忖片刻,也就應允了。

心裡卻有些納悶——自她同秋池“成親”後,這太子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大了些吧。

得出這個結論的明思暗暗自嘲一笑,太子的態度好不好也跟自己沒啥干係,他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自己同太子之間雖也有不少糾葛,卻都不是值得追憶的美好。

他好與不好,都與自己無關——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太子或許不算是壞人,可他的世界是自己永生都不想有所牽扯的。

還有瀅孃的死,自己縱然能不恨,但也不可能同他做朋友。

司馬陵望著明思頷首離去,心裡只覺有些空落。

今天這場速戰速決的晤面,遠遠未達到他所以為會出現的預想。

玉蘭對她的調查他都細細看過了,她同父母關係極為親近,待她的幾個丫鬟也好得出人意料。甚至瞞過了納蘭侯府偷偷地給她那幾個丫鬟都放了奴籍。

她對兩個鋪子裡的繡娘工人都很大度看顧,還為他們安排到了十年後。

玉蘭也不無感慨的說,“難怪她那幾個丫鬟放了奴籍還要跟著伺候她,這樣的主子只怕是全大漢也難尋。”

司馬陵一直以為自己待富貴算是很好,可同明思一比,才明白差距。

他不明白明思如何能讓身邊的人這樣的愛戴,但他能確定一點,那就是明思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女子。

幫人也好,救人也罷,她心裡似乎並不在意這個人的身份 。

對他是這樣,對那些奴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