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襪子後,那人便朝著攝像頭走過來。是的,他現在正對著攝像頭。我看見他的手慢慢的伸向頭部,摘下了帽子。

白色的臉孔,的確,即便在黑白錄影帶上,那白色也非常滲人,彷彿是油漆剛剛漆過了一樣,尤其是那隻鼻子,巨大的鼻子,和成龍的非常相似。他的面貌就如同剛才伯父描述的一樣。尤其是最後,他居然笑了一下,我發現,他的牙齒都是黑色的,一笑,彷彿沒有牙齒一樣。周圍的人的奇怪地看著他。隨後,那人戴上帽子,離開了。

錄影帶結束了,滿螢幕的雪花,而我卻仍然沒回過神來。伯父從我手中要過遙控,關閉了電視。這才說。

“現在,你相信了吧。”

“可是,你也說這是幾年前的事啊,這些年雨竹不是好好的麼?”我依舊反問他。伯父搖搖頭。用顫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他在折磨我。”伯父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緊閉起眼睛,眉頭皺在一起。“看過貓抓老鼠麼,抓住,放開,再抓住,再放開,直到貓膩味了為止。現在,我和我女兒,就是那隻老鼠。這些年我一直看著雨竹,她想去外地發展,被我阻攔了,想去旅遊被我制止了。平日我經常叮囑她小心這個小心那個。你不會體會我的心情。我無時不刻都在擔心她。我就像一個隨時等待宣判的囚犯,我生怕忽然一個電話打過來就告訴我女兒出了意外。早知道這種結果,我寧肯自己去死也不想雨竹有事啊。”伯父說完,不禁老淚縱橫。我看了也一陣心酸。

“伯父,不如這樣,你先必不過於擔憂,我回去告訴我的朋友,我相信他能幫助你。”我不知道紀顏是否真有把握,不過他總應該比我們有辦法。伯父看了看我,艱難的點了點頭。

雨竹把我送出來,一路上總低著頭。“真不好意思,浪費你這麼多時間,但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爸爸的病好起來。”

我安慰她幾句,隨後雨竹就上去了。我立即打電話給紀顏,把事情大體上告訴他,並想讓他出來一趟,看能否幫的了忙。不料紀顏聽完語氣大變。

“重要的不是拿去的襪子啊!應物是可以解得,但那張錢才是關鍵,你趕快叫他們把錢燒掉。然後你把錢灰拿出來再給我,對了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趕來。”我把地址告訴他,紀顏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我也再次往雨竹家裡趕去。按了很久門鈴,大門才開啟,她見是我,有點驚訝。

“怎麼了?你怎麼又回來了?我正在用微波爐幫爸爸熱點湯,你也喝點吧。”我看見她雙手帶著個大大的卡通手套,正準備回身去拿湯。我拉住了她。

“不了,你快去叫伯父把那張錢給我。”雨竹有點糊塗,不過我再三懇求,她還是帶著奇怪表情帶著我又走進去。

和伯父大致說了一下,他回憶了好久,說是這張錢就帶在身邊,卻一時想不起來了。他一著急,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雨竹不知道我們要找什麼,還一個勁勸父親說錢找不到就算了。

我幫著伯父在床上找了很久,終於在被子底下墊著的一件衣服裡的口袋翻出了那張錢,果然,還是那種很早版本的百元鈔票。我立即走到屋外想點著它,但我發現不必了。

因為廚房已經著起了大火,我剛想過去看一下,又是一聲爆炸,一個微波爐的殘骸帶著湯汁從廚房裡面飛出來,砸在門口,整個房子開始迅速的燃燒起來。我立即返回屋子。

“快,房子著火了,伯父我背您出去吧。”我一把拉起他,雖然他看上去十分瘦弱,但身子卻異常地重。伯父不停的高喊:“來了,來了,他來了。”一旁的雨竹卻根本聽不明白。

等伯父下床,火已經蔓延的很快了。不過現在出去還來得及。但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錄影機居然啟動了。難道是剛才找錢的時候無意按到了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