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了撫她的頭髮,“免得回頭有不妥了,別人說嘴。”

他越是體貼,鳳鸞心裡就越是愧疚難過。

蕭鐸和她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又是捧在心尖尖上面的人,如何看不出她眼裡的那一抹神色,溫聲道:“別多想了,那是為了救你的命,不怪你。”

崇哥兒的事很快就敲定下來,皇帝沒有異議。

到了冬月裡,崇哥兒過完了六歲生日,歇了三天,然後便開始進宮入學。他有些緊張和侷促,奈何父親拍板,不敢反駁,只好硬著頭皮進宮去。

皇子裡頭有幾個年歲小的,而廢太子府和肅郡王府的幾個孩子,以都比他大不了多少,其中肅郡王府最小的一個小子,還比崇哥兒小一個月,有小孩的感覺讓他感覺好了些許。

這些皇子龍孫們都個個頂個的聰明,加上被家裡人囑咐過,並沒有人去為難他,但是也沒人跟他特別交好。不為難是看在蕭鐸的面子上,不敢交好,那是因為防著鳳鸞不滿意,所以崇哥兒被不冷不熱的撂著,像是不存在的人。

每天坐在位置上,聽大儒講書,聽不懂,也跟不上,完全就是渾水摸魚過日子。

倒也……,還算日子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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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宮裡,範皇后病重咳出血了。

從廢太子蕭瑛落馬開始,她就被迫“病”了,後來蕭瑛被肅郡王親手斬下人頭,則讓範皇后真的病臥床榻,到如今已經三年時光了。她這一生,前半輩子飛揚得意,後半輩子悽苦無比,先死女兒,再死兒子,剩下一個還是殺害哥哥的兇手!且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太后之位,後半被子的輝煌無限,明顯已經不再可能繼續了。

被說咳幾口血,就是氣得咳出一碗血來,也是可能的。

眼下肅郡王站在床邊侍疾,一直沉默不語。倒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自從斬下哥哥的人頭,母親一直就不肯見面,母子情分隔了好幾年,又熟悉又陌生,更是隔了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範皇后臉色蒼白半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整個人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臉色更是白得過分,特別是一雙眸子,像是淬了濃黑色的毒藥。隨便看一眼,便叫人不寒而慄,“聽說崇哥兒入學了。”

肅郡王應道:“是。”繼而一凜,“母后,你這話什麼意思?”不等母親開口,便是連連擺手,“不可,母后你不要為難兒子了。”

“咳咳……”範皇后被一連串的咳嗽弄得喘不過氣,像是竹枝的手,輕輕捶打著自己的心口,繼而詭異笑道:“不愧是本宮的親生兒子,還、還沒說……,你就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了。”

肅郡王連連後退,苦澀道:“母后,求你放過兒子吧。”

“放過?”範皇后目光凌厲似箭,直直的看向他,“哪誰又來放過本宮?”朝外指道:“誰又肯放過寧兒和你哥哥了?哦,對了,你是一個冷心冷情的,為了洗清自己的,保全自己,連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都殺的下手。”

“兒子知道,母后心裡怨恨我,所以一直不肯見我。”肅郡王嘆了口氣,“但是,今兒我要告訴母后,當初……,是哥哥讓我那樣做的。”

“什麼?”範皇后聞言大驚,不可置信,繼而氣得一陣咳嗽,“咳咳,你胡說!”

“母后信不信,我都要說。”肅郡王道:“哥哥說了,他已然是逃不過一死,就算父皇肯饒恕他,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他的,謀逆是大罪,牽連的不只是東宮,還有母后和我,若非如此,又怎麼能換得父皇的內疚,容忍母后這麼幾年,容忍我這個肅郡王?母后,你明白哥哥的苦心嗎?成王敗寇,不低頭就得斷頭啊。”

範皇后怔了怔,捂著胸口,那些話倒的確像是大兒子的口氣。她的心軟和懦弱只是一刻,下一瞬,又直直的看向肅郡王,“容忍?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