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是耐不住歲月的刻刀,臉上留下了遮不住的歲月的痕跡,雖然隨著歲月一同慢慢地不可阻擋地老去,不難看出她年輕的時候的美貌,傾國傾城說不上,但肯定算得上一方之美人。

媽媽好似感應到了自己的呼喚,轉過身,慢慢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因為還是身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中,他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大概估計了下兩人相隔大約十餘步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就是這十餘步,媽媽好像走了好久,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克勞迪奧選擇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儘管百分百肯定這是個夢,但他多麼希望這是真的,如果媽媽沒事…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媽媽的臉,仔細的端詳著這個平時每天都能見到的臉,生怕再失去她!一步,一步,終於她到了自己面前,兩人面對面站著,她微微抬了抬手,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又慢慢垂了下去,抬起頭,看著她的兒子,眼神很溫柔,很留戀。

‘媽!’克勞迪奧喊了一聲,帶著顫腔,音很抖。他想平靜,但他暫時做不到。

"克洛(他的小名),我的兒子,不要整天悶悶不樂,媽媽不喜歡你這樣。猶豫了一會,媽媽只說了這麼一句,短短的一句話,在克勞迪奧心裡迴盪著,是最後的囑咐麼,不!‘媽媽你不能有事!’雖然心裡如此想,他還是憋住沒說,近近地看著媽媽,這種感覺很舒服,儘管以前從未這麼覺得。假如能一直這麼下去,哪怕永遠醒不來,我也願意。

可惜他只能是想想了,天不隨人願。母子二人儘管還有很多沒說,但機會,時間說走就走,一陣劇烈的震動,將團聚的母子再次分離,伴隨著震動,母親消散在無邊的黑暗中,神明又把他一個人丟回了黑暗裡,哪怕,他不信神。

這次他並沒有與黑暗為伴太久,很快,他發現自己處在那個小鎮的山頂上,山上‘爬遍’瞭如螞蟻般的敵人,清一色著軍服,裝備齊全。他仍然處在旁觀者的位置上,仿如局外人,摻不進去半點。往山頂上看,小鎮已經被敵軍的‘蟻’潮所腐蝕。差不多百餘號人擠在鎮裡,很壯觀。而鎮裡原來的居民,大多都躺下了!血流成河!邊看,心中自然生出滔天的怒火,不過現在,縱使他再憤怒,還能如何?所幸,他沒有在人群中找到媽媽或者特略。遠遠的,他能看到一個像是敵人首領的人在指揮著什麼,神色很平淡,很淡然,好像死在這的只是一山的牲口,和他沒有半點聯絡一樣。

敵人因為剛剛經歷了大捷,放鬆了警惕。他敢保證如果給他一把弓,他絕對能在三箭以內殺掉這個首領,但,殺了這個首領之後呢?就算報仇了嗎?他沒想過,

因此,不自覺的又想到在山下遇到昆卡兩人的時候了,他一直都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相反,是一個比較感性的存在。很多時候聽一些自己很感興趣的故事,會設身處地的把自己帶入故事中,有時甚至會入戲太深,久久不能自拔。

所以對克拉克的死,他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相反,而是太有感覺了,正是這個自己多年的朋友的死,才使他對克倫帝國的兵生出怒意,再到後來因為昆卡攔住自己,不讓自己上山而全面爆發。這個畫面中的自己依然先是聽到噩耗的茫然,然後到發怒,然後到提劍砍向昆卡,一連串回憶,像一副完美的記憶重現,逐次出現在腦中。當時自己作為當局人,認為自己的舉動是那麼合情合理,甚至因為昆卡擋住自己去‘救人’,以及一旁克蘭茜和皮亞蒂的無動於衷而對他們心生怨恨。現在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重新審視這一切,竟然變得那麼好笑。至於最後昆卡為什麼要打暈自己,他不知道。

眼前的一切再次歸入死氣沉沉的黑暗。

忽得,又一個他熟的不能再熟的身影出現了,不高但很健壯的身材,剪短的棕發,很精煉。用山羊鬍子做點綴的臉被歲月磨的稜角分明。放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