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淤口關仍舊很冷,前幾天的大雪讓院落裡的大樹全都披上厚厚的積雪,水池裡冰面也仍舊堅如鐵石。

這樣的天氣,本該是坐在暖暖的火爐旁邊看看書、聊聊天,用以撐過這最後的嚴寒,可尚昆陽的身影卻在飄飛的雪花裡飛躍跳動,拿著打狗棒專心致志地練功,他不但天資悟『性』奇高,更是個非常刻苦的人。

趙不凡披著雪白『色』的貂裘,靜靜佇立在遠處的大樹之下,眼睛注視著躍動的尚昆陽,耳中卻聽著鼓上蚤時遷的彙報。

“將軍哥哥,總之朝廷那邊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蔡京與兒子蔡攸因為爭權及家事而決裂,彼此爭得非常厲害,而蔡攸又因為懂得逢迎聖意,不但時時敬獻各種文書字畫和珍奇異寶,還帶著皇帝出宮私會一個叫李師師的名『妓』,鼓動陛下風流享樂,現在是聖眷正隆,此外以太宰鄭居中為首的官員也在與蔡京爭權,鬥得滿城風雨,朝中人人自危,楊戩、梁師成等人則藉機大肆斂財,凡是想明哲保身的人都要去孝敬他們,更有王黼、王安中等『奸』臣趁『亂』上位。”

“哎!”趙不凡一聲嘆息,不知該說什麼好。“那童貫和高俅這些軍方勢力有什麼動靜?”

時遷撥弄了下八字鬍上的積雪,喘了口氣,賊兮兮地壓低聲音道:“金國不斷派遣使臣來聯絡,意圖與我們大宋結成聯盟共同伐遼,還承諾把幽雲十六州歸我大宋,聖上似乎心動了,童貫本來就主張北伐,自然是大力促成,現在全權負責與金國之間進行磋商,彼此互派使臣都跑了好幾趟,所以他近來也是分身乏術,而且我還聽到曾夤麾下的皇城司探事說,結盟的事很複雜,暗地裡動靜不小,有人陰謀破壞,廝殺了好幾場,童貫麾下的高手還吃了兩次虧,死掉不少人!”

“你什麼時候與曾夤的人也搭上關係?”趙不凡皺起了眉頭。

時遷搓了搓凍僵了的手,訕笑著道:“這還不是跟著將軍哥哥混出來的模樣嗎?近年來得到將軍哥哥的岳父大人暗中幫助,我除去回這北疆的時候,別的日子都是在東京廝混,眼下在東京也是有身份的人,接觸到不少大人物,將軍哥哥也知道我這『性』子最是討喜,曾夤這個駙馬算什麼,我還在『妓』院裡幫蔡攸和聖上把過風,當時聖上還高興地說以後要賜個功名給我!”

看時遷那一臉驕傲自得的模樣,趙不凡也是樂了,所有親信中,還真只有與時遷相處時最令人輕鬆愉快。“你倒是機靈得緊,不過玩歸玩,辦事可千萬要小心,做情報這差事不比其它,千萬不能讓人把你給『摸』透了!”

“那怎麼可能,這些事將軍哥哥大可放心,脖子上這顆腦袋我可是看得緊!”時遷拍著胸脯說完,很快就接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南下還真遇到過危險,不過那是在查探梁山的時候!”

提起梁山,趙不凡也是醒轉過來,猛地出聲:“嘿!你這廝倒是機靈,把我都給帶偏了,我早前不是讓你帶著武松和楊志去查探梁山嗎?怎麼你又跑到東京開封去了?給我帶回來的也全是朝廷的訊息?”

這話一出,時遷瞬時變了臉,苦聲道:“將軍哥哥有所不知,我這也是被『逼』無奈,當初跟武松哥哥和楊志哥哥奉命趕到梁山的時候,正巧碰到他們下山攻打博州的高唐縣,我一番偷聽,這才得知他們是為了營救柴進大官人。原來在洛陽大會期間,博州知州高廉的妻弟殷天錫仗著姐夫的權勢,強佔了柴皇城在高唐縣的大宅院,還把他毆打出門,沒想柴皇城老邁不經打,又受了氣,結果就被活活氣死了。

這柴皇城是柴大官人的親叔父,柴大官人哪能不管,當時他正在去參加洛陽大會的路上,因莊客趕來稟報柴皇城出事的訊息,這便又趕回高唐縣,等看到自己的叔父被活活整死,他就氣得命人去滄州的家裡取丹書鐵券,揚言要赴京告御狀。將軍哥哥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