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陽臺上,從這裡可以看到他停的車,她看到他跨出大門,大門和車位之間有寬大約七英寸的臺階,他就站在那個臺階上抬頭往著她這裡望。

他的身後是Notting Hill的街,街道很長很長,呈現出七分泛白的天光鋪在他身上,讓他身上的那件淡藍色襯衫亮亮的,尤為炫目,和他身上那件襯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表情,比平淡還要平淡,淡到躲在陽臺偷偷看著他的人幾乎要懷疑起昨晚瘋狂要她的那個男人和現在站在臺階上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在泛白的天光中他開著他的車離開,車子消失在長街盡頭。

諾丁山一瘸一拐回到了她的房間裡,拉上陽臺的門,再拉上厚厚的窗簾,出現在深夜裡的程迭戈更像是一個忽然而至的夢,有些的突兀,有些的野蠻。

次日,當諾丁山在客人留下的報紙中看到了那則新聞時,也就一個腦回轉中她想明白了為什麼程迭戈昨晚會在深夜出現在她的家裡。

諾丁山手中拿著的是每日郵報,報紙中記載著大洋彼岸傳來的一則訊息在義大利已經擁有一席之地的年輕設計師傳來了戀情,改名設計師被目擊到和某位女孩在酒店房間纏綿數十小時,被撞破戀情的年輕設計師並沒有對這樣的緋聞進行澄清,他只是用這樣的一句“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來諷刺媒體們的大題小做。

這位年輕設計師的義大利名字叫做“Andrew”Andrew還有一箇中國名字叫做“秦越”。

諾丁山離開餐廳她覺得需要找一個地方透透氣,經過抽菸室時她看到了張妙麗在抽菸室裡吞雲吐霧,諾丁山心裡一動停下了腳步,開啟抽菸室的門諾丁山在張妙麗身邊坐了下來,學著她的樣子兩眼放空看著天花板的那些煙霧。

“腳怎麼一回事?”張妙麗用肩膀撞她。

“摔了一跤。”諾丁山漫不經心的回。

張妙麗大笑了起來,一邊大笑一邊咳嗽著:“別裝了,諾丁山,姐姐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在你身上都發生了什麼。”

諾丁山依然瞧著那些在天花板上淡淡暈開的煙霧,看著它們一點點湧入吸菸室設計的特殊通道。

“這個程度我猜昨晚肯定不下三次,程迭戈這個男人真的有讓人刮目相看的本事,諾諾,我第一次看到程迭戈時眼睛都移不開了,我相信那天晚上的女人們都想和他發生點什麼。”張妙麗乾咳了幾聲:“那晚程迭戈穿著一件藍色襯衫,我記得好像有人告訴我喜歡穿淡藍色襯衫的男人骨子裡有種禁。欲的屬性,我當時就在想要是他點名要我陪他過夜的話我肯定會答應,諾諾……”

正當張妙麗說得極為興起時一聲悵悵的“張妙麗,煙好嗎?”打斷了她的話。

“呃……”話直接打住。

一隻手橫向朝著她伸過來,手掌攤開:“給我一支,我想試試。”

“為什麼?”張妙麗覺得奇怪,諾丁山怎麼對煙感興趣了。

張妙麗偶爾會從諾丁山眼裡看出她對於煙的厭惡,她說那輕飄飄的東西會很容易讓人變得懶惰。

“為什麼啊。”她的聲音和這室內的煙霧一樣輕飄飄的:“因為我之前沒有錢買菸,現在我好像有錢了,你看我從地下室搬到有陽臺的房子裡,我也不需要和以前一樣去討好男人想方設法從他們的口袋裡掏錢了,不不,我剛剛好像說錯了,我還得討好男人,不過已經從很多很多個變成了一個。”

張妙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諾諾,比起討好一個男人你更願意討好很多的男人,對吧?”

她沒有回答她。

“笨!”張妙麗吐出這麼一句。

終究,這個心裡比任何人都還來得通透的女人還是陷進去了。

這天,諾丁山抽完了張妙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