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孩子。

站在立家門外,還是白天。一輛灑水車經過,明崇逸站在離車最近的地方。唰唰的水衝下來,血水自上而下流下來。他想起第一天到立家的時候,全家人對他不冷不熱的。

過了幾秒鐘,男孩立刻躲在了大垃圾桶旁。抱著頭,摸到一塊沒幹完全的黃色血斑。明崇逸偷偷地看著自己的影子,等著那道影子慢慢與黑夜重合。

才敢拖著那個破碎的熊朝立家走去。

鋪開被子,明崇逸突然很想哭。夜裡昏昏睡去,夢見有一個小人過來撫摸著自己的額頭,而他睡得很香,他做了一個好夢。

被子上大大小小的沾了血。

放在枕頭旁的洋娃娃乾淨的殘忍,小男孩伸手抓住了它的耳朵。耳朵霎時被蹭上了血跡,明崇逸反射的鬆了手。

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後,明崇逸把被子塞進了衣櫃裡。看著那個洋娃娃,他確信她來過。

明崇逸跑到立仁生房間,在抽屜裡翻到那張照片。陽光下的兩人頭靠頭,不遠處那個立家的女主人颳著指甲油,戲謔地說:“怎麼?現在想起偷東西了?”

他捏著手裡的照片,眼角的血跡長在眼角。看著面前這個所謂讓母親傷心的女人,現在的一幕像是被人突然拽進了隧道。自己做的事一下子被抓住,明崇逸揹著手藏好了照片。“我沒有。”

☆、告別

外頭亂糟糟的一片叫聲,立仁生站在外面,腳下發燙。火很快從地下竄到了地面上,像是一根點燃到爆表的菸頭,嗆得人喘不過氣。

因為一句“少爺,夫人還在裡面。”立仁生果斷掐滅了煙,奔了進去。而眼前這些故事,不應該是在夢裡見到的嗎?

張雨萍完全暈了過去,整個人躺在愈發燒灼的地上。

裡面是漫漫火海,李嬸一直追在立仁生身後。一腳踏空,腳沾了火星。鞋子很快就燒起來,

“少爺……少爺……咳咳!”離去的背影很快跟著消失在火裡,

我對我做的事情一無所知。

包括立家一片狼藉,包括父親為了救母親葬身火海,包括我一直相信著明崇逸。

原來那時候我的記憶裡,漏掉的是我害死了爸爸。和一起想要逃跑的孩子活了9年。

只有黑暗能夠擋住我的記憶。

當立仁生看著張雨萍躺在那裡,迅速的跑過去。一塊燒焦的木樑掉下來,半身被壓在了下面。

收回目光,立仁生努力的抓住了脖子裡的項鍊。汗水一滴滴的掉下來,火光一半被融化。

昨天白天,他才敢跟父母解釋。“媽,小逸不是我的孩子。”

立慧以為自己聽錯了,手裡拿的刀差點就傷到了手。“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明苒霞那個女人從來都沒有睡在一起過。”立仁生知道母親一直想要一個孫子,但明崇逸不是就不是。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明崇逸只是明苒霞想大賺立家一筆的策略,他和明苒霞根本沒有睡過。

所謂的第一次只是簡單的灌醉、賴賬而已。

火苗已經燒到了頭髮,面板劇痛起來。立仁生眼睛睜得很大,為了看清妻子的模樣,最後一次。

曾經我為了生活,把你扔進骯髒的單人間。

就像曾經你給我一句句的“立仁生!”

時間就這樣過去,轉眼都過了十年。雨萍,我到底欠了你多少句對不起啊?

立仁生一個人,滴答滴答的帶走了所有的話。他要選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把張雨萍接回來。

那天我一個人躲在牆外,不知道爸爸說的明苒霞是誰?也不知道奶奶為什麼突然對我態度好轉,讓我和媽媽不住在家裡20平方米的小倉庫。

她柔和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