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情,已有顯著的變化,任性急躁的性情一掃而空,與和驚鴻劍客相處的時日迥然不同,可知人的性情變化,與所交的朋友有密切的影響。

“我從你們的談話中,概略知道你們三個小女人,與驚鴻劍客相處期間,發生了很不愉快的變故。”妙觀音不介意所處的兇險情勢,居然有心情暢談男女之私,“那位在江湖道上,以風流倜儻著稱的劍客,確是一個好情人,但不是我所喜歡的那一種好情人。”

“不要臉!”許純芳羞紅著臉笑罵。

“小妹妹!你不要想聽又不敢聽。”妙觀音格格笑,“而這個眼中沒有女人的鐵漢。卻是一個可靠的好丈夫,你們這種口口聲聲講三從四德禮義廉恥,想逾越卻又害怕墮落的閨女們,根本就不懂得情人與丈夫的分別,聽來當然刺耳想聽又不敢聽啦!”

“那你為何不閉嘴?”

“我想為你傳道解惑呀!”

“譁!虧你還有這種心情。”

“嘻嘻……我的心情好得很,我和楊一元走在一起,甚至睡在一座房間裡,說不了三句話不吵就罵,乏味得很。有你走在一起說話解悶,當然心情愉快啦!喂!小丫頭,你有過男人沒有?”

“你要死啦?”許純芳要惱了。

“告訴你,你不是我這種人,不能兼有情人和丈夫,魚與熊掌是不可兼得的,要及早打定主意……”

“不聽,不聽……”許純芳受不了啦!抖韁急馳數步超到前面去了。

斷後的楊一元,突然發出一聲警嘯。

前面探道的許高嵩四騎勒住了韁,左右一分。

裡外,一望無邊無際的黃河大堤,像無盡的岡陵呈現在眼前,高出地面兩丈左右,巨大綿長極為壯觀,人向大自然表現的毅力極為驚人。

這是韓家後堤,是挑黃河(浚深)而築成的,目下已成為廢堤,黃河這條大孽龍,在堤成後的兩年大決(萬曆三十一年,堤成於上一次大決——二十五年——後四年),河北移將近十里。

崩坍的半里長缺口,也就成為大道的經路。

不知何時,路右缺口的頂端,豎起一根黃幡,微風過處,黃幡徐徐展動引人注目。

“會合在一起。”楊一元策馬跟上低喝。

妙觀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在兩女的驅趕下,不得不鞭馬前馳。

會合了四奇,楊一元一馬當先。

“千萬不可走散。”他扭頭向眾人鄭重宣告,“聽我的訊號行事,緊急嘯聲一發,你們務必兜轉馬頭,目光只許落在鞍前的馬鬃上,伏鞍狂馳,任由坐騎放蹄飛奔,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任意所之。耳中不論聽到何種聲音,眼前不論出現何種異象,皆不必理會,定下心神信任你的坐騎,唯一可倚靠的是你們的定力。記住,能保全自己,才能設法保護其他的人,先保全自己是第一要務。”

“小兄弟!你是說……”許高嵩臉色大變。

“不要多問。”

“何不回頭?”

“來不及了。”

“前面是……”

“鬼府神兵。”

“哎呀!”

“楊……楊大哥。”許純芳將楊爺的稱呼,急切中改作大哥,比她老爹反而沉著,指指妙觀音,“這……這妖婦怎辦……”

“不要管她了,讓她碰自己的造化吧!”

“何不現在就放我走?”妙觀音尖叫,臉色蒼白如紙,嗓門全變了調。

“不,你仍然是我最後的希望。”楊一元沉聲說:“現在放你,你成了唯一的目標,唯一在漁網中掙扎的魚,反而毫無希望。”

“我得碰碰運氣……”

“運氣是不能碰的,你唯一的希望,還在我的身上,我也要利用你闖出一條生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