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費尼斯,你不回一趟子爵府嗎?”伊歐比亞在馬車車廂裡問對面的少年。

“不,殿下。我已經寫信讓管家把需要的東西送過來。他是個很能幹的管家,為賽昂斯家服務了幾十年,把家族的事務都交給他也沒什麼不放心,如果有什麼事他會寫信給我。”

希費尼斯如實敘述,伊歐比亞聽著卻翹了下嘴角。

“這麼聽來,好像離開我身邊你就很不放心?”

藍色的眼睛似笑非笑,伊歐比亞的話語聽起來多少有點試探的味道,但希費尼斯的眼睛仍舊筆直著對著對面發問的人,毫不隱藏地鄭重點了點頭,“是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與其說是不放心,不如說是我不想離開您的身邊。”

“猶如剛出生的雛鳥不願離開母鳥的翅膀?”

希費尼斯愣了一下,一下子分不清伊歐比亞的話是玩笑還是取笑,“這個比喻並不恰當,殿下。……也許是有點相似,但母鳥的翅膀並不是雛鳥的歸宿,而我除了您的身邊沒有其他歸宿。如果我在您身邊給您帶來困擾的話,我會盡量注意的。”

“談不上困擾,只是有點……”伊歐比亞把臉側過,眯起眼看向車廂的窗簾和窗框之間那條狹窄的光亮縫隙,“羨慕。”

作者有話要說:有幾個重要人物要正式出來,不過都是在裡提過或者露過臉的

IV NVNTII (信使) ii。

西苑裡比平時多了些人,賽昂斯子爵府的管家依照希費尼斯的指示把一些東西送了過來,同時祝賀子爵公子成為了子爵閣下。

“家主的戒指已經請人重新打造,可惜少爺無法繼承原先戒指上的那顆祖傳紅寶石了。”

“……嗯。”希費尼斯點了點頭,賽昂斯祖傳的家主戒指一直佩戴在他父親的手上,現在也許已經與他父親一起葬身魚腹了。“新的戒指做得簡樸些就可以,賽昂斯家在我之後恐怕也不會有傳人了。”

管家聽到此話大吃一驚,看到小少爺接過家主之位的欣慰頓時轉變成了一臉駭然。

“少爺您在說什麼?少爺成為王族的騎士是賽昂斯家歷代以來從未有過的榮譽,賽昂斯家的前途一定會變得更好。您雖然沒有兄弟,但您會有孩子,這樣老爺在天堂也會感到欣慰。”

希費尼斯沉默了一會兒,覺得管家的話並沒有錯。他宣誓成為伊歐比亞的劍,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能結婚生子,格拉迪依的血脈也是代代依靠生育延續下來的。那麼他剛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希費尼斯抬頭看向剛才伊歐比亞離開的方向,他可以感到伊歐比亞的氣息隔著牆傳來,雖然微弱,但依舊能讓希費尼斯聯想到伊歐比亞的身影,無論是溫柔的面容還是優美從容的姿態都讓希費尼斯覺得怡心,甚至迷戀。

迷戀。希費尼斯忽然醒悟,恐怕這就是原因。他體內的格拉迪烏斯才醒來,積壓了十七年多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讓他整個心思裡全是他的主人,現在的他無法想象將來會有一個女子佔據他的心,使他娶她為妻並與她養育後代。

不過這也許只是一時的,況且他才十七歲,距離婚姻家庭也著實還差了幾年。

“你說得對,我不一定是賽昂斯家最後的主人。”希費尼斯收回視線,重新看著面前鬆了一口氣的管家,“不過也轉告母親,這些事我自己會處理,不必麻煩她為將來的子爵夫人的人選操心,那些不必要的開支也該削減掉了。”

管家恭敬從命,就連他也早認為薩迪妮婭的揮霍過了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