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雲子一個人去幹甚麼?”

我道:“雲子可能一個人在家,覺得苦悶,所以到那地方去,可是卻在那地方遇到了可怕的事!”

健一仍搖著頭:“也不對,那地方是她幽會的地點,她去了不知多少次了,有甚麼可怕的事會發生?”

我道:“別忘了那地方有一間怪房間!”

我和健一這幾句對白,奈可當然不會明白,所以他只是充滿了疑惑,望著我們。

健一喃喃地道:“嗯,那怪房間。”

我道:“盡一切力量去找雲子,我們無法猜測雲子究竟遇到了甚麼可怕的事,除非找到了她,由她自己說!”

健一忽然向我望來,目光古怪,欲言又止,終於道:“雲子……雲子她是不是也在那間怪房間中,看到了她自己?”

我震動了一下。我一直不願意再提起我在那怪房間中看到了“我自己”這件事。因為這件事,根本無法解釋。而每次我提起時,健一也總是抱著懷疑和不信任的態度。有幾次,甚至明顯地有著嘲弄的意味。所以,在可以有合理的解釋之前,我不願再提起。

可是這時,健一卻提了出來!

健一不但提了出來,而且他的態度十分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調侃我!

我呆了片刻,才道:“誰知道,或許是!”

健一伸手撫著臉,聲音很疲倦:“可是,離開酒吧後,她上了哪裡去了呢?”

【第七部:書房中的哭聲和陌生人的電話】

雲子在離開了酒吧之後,立即登上了一輛計程車,向司機說出了她住所的地址,車子迅速向前駛著。

雲子在車子疾駛期間,心一直在劇烈地跳動著。當晚所發生的事,對她來說,簡直就如同是一個可怕之極的噩夢。

事情開始沒有甚麼特別。當天下午三時,她如常在家,電視節目很沉悶,她關掉了電視,放了一張唱片,聽到一半,又將唱機關掉。

唱片中一個女人在唱歌,雲子愈聽愈難過,她本來也可以唱得那樣好,但是現在可不能了。沒有人知道她為甚麼突然不再演唱的原因,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失聲了!

聲帶的輕微破裂,使她完全唱不出高音來,她的歌唱生涯完了!恰好在這時候,她認識了板垣。板垣是一個成功的商人,風度好,手段豪闊,一直在追求她。可是雲子從來也沒有半分愛意在板垣的身上。不過,不能再唱歌了,在這個大城市中,她能做甚麼?她為了生活,只好做板垣的情婦,沒有第二個選擇。

當板垣以為自己成功地將雲子帶上床之際,是雲子最傷心的一刻,板垣得意的笑聲,在她聽來,像是魔鬼的呼叫,但是她還是要不斷地和著板垣的笑聲,使板垣覺得他的錢花得並不冤枉,使板垣可以長期供養她。

每次和板垣幽會回來,雲子都要花一小時以上來洗澡,想洗去板垣留下來的羞辱。她是在出賣自己的身體,雲子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然而,她卻也沒有甚麼可以怨恨的,為了生活,她必須如此。

關掉了唱機之後,板垣的電話來了。板垣的電話一直很簡單,不是“今晚七時在那裡等我”,就是“今天我沒空,明天再通電話”。

雲子的生活,也就決定於板垣的電話。板垣約她,她就要開始裝扮,準時赴約,板垣不約她,她就可以有別的活動。

那天下午三時過後,板垣的電話是:“今晚我沒有空,明天再打電話給你。”

雲子放下了電話,怔呆了半晌,懶洋洋地站起身,倒了半杯酒,一口喝乾。自從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唱歌以來,她開始喝酒。灼熱的酒在血液中奔流,可以使她有一種膨脹的、塞滿四周圍空間的安全感。

她旋轉著酒杯,還想倒第二杯,可是結果卻放下了酒杯,她該做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