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知是誰,剛剛還因為藥苦,差點哭出來呢!

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擱下已然空淨的白玉碗,神情卻有幾分無奈。

“金兒,我只是捨不得你在途中遇險。”他伸出手,用拇指抹去她唇上的褐色藥汁。

“用不著嚴公子費心。”金金扭開小腦袋,躲開撫觸,大膽的撂下戰帖。“反正,到時咱們各憑本事,就看誰能取得運鹽的資格。”

只是,縱然嚴重懷疑他另有圖謀,但是每回,當他用這溫柔的口吻說話,或是做出什麼親暱事兒時,她表面看似鎮定,其實心湖仍被他輕輕的撩出一圈圈的漣漪。

這不明所以的心緒,反倒讓她更氣惱。

該死啊!她不是氣極了這個男人嗎?不是早就知道,他根本只是在戲弄她嗎?既然如此,為什麼她還是抹殺不掉,那絲隱藏多年的淺淺心動?

嚴府的書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肥嘟嘟的劉廣跑進門,急得額頭冒汗。他一抬頭,就瞧見嚴燿玉坐在書案前,手握狼毫筆,正在振筆疾書。

“少主,您找我嗎?”傳話的奴僕說,少主找他找得急呢!他吃飯吃到一半,立刻扔了筷子趕來,半點不敢怠慢。

“嗯。”嚴燿玉沒有抬頭,揮毫至信尾,在信箋上落款簽名。“先將這兩封信送到南方去。”修長黝黑的指,將信箋摺好,擱入信封封妥,再屈指一揮,兩封書信翩然落在劉廣面前。

“是。”他把信封慎重的收好,不敢多問。

書案後頭傳來問話。

“另外,上回的書畫展,咱們賠了多少?”

“這個——”一提到書畫展,劉廣的冷汗就滴滴答答的落下來了。他深吸一口氣,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盤點過後,書畫賣了六成,仍賠了十八萬兩左右。屬下辦事不力,無法回本,還請少主責罰!”想起那些銀兩,他又想哭了。

“責罰就不必了。”嚴燿玉望著窗外,嘴角浮現一抹笑。那笑,有他一貫的溫文,卻也藏著幾分讓人猜不透的興味。

“但是,少主——”

“別急,我有件事要讓你去做。”

劉廣一躬身抱拳,義憤填膺,激動得下巴三層肉都在抖動。

“少主吩咐的事,屬下必定肝腦塗地、竭盡心力,就算是少主下令,要我去放火燒了錢家的樓,我也會照辦!”

“倒也不必肝腦塗地,更用不著去燒錢家的樓。”他緩緩拾起書桌上,她先前遺忘的紅紗絨扇,握在掌中隨意把玩。“我只要你去對付錢金金。”

劉廣磕頭如搗蒜。

“屬下遵命!”

哼,錢金金,瞧見沒有,少主認真了!

“好。”嚴燿玉劍眉一揚,交代細節。“限你在她出發去南方之前,給我連輸六樁生意,賠上百萬兩銀子。”

“啊?連輸六樁生意,賠上百萬兩銀子?”劉廣呆了,急忙把耳朵掏乾淨,才敢再確認。“少、少主?您沒說錯了吧?連輸六樁生意?賠上百萬兩銀子?”

“沒說錯,只許你輸,不許你贏,無論錢金金在何處佈線、做何種生意,你都跟她競爭,一交手你就輸。要是在期限之內,沒有丟掉六椿生意、賠上百萬兩銀子,就別回來見我。”他交代完畢,起身往書齋外走去。

嗚嗚,完了完了,不好了啊,少主被那女人逼得神智不清了!

劉廣急忙追上去,扯住嚴燿玉的袖子,急得連話都不知該怎麼說了。“少主——但是——可是——”

老天,要他賠錢?怎麼賠啊?他從小學的就是賺錢的方法,可從沒學過該怎麼賠錢啊!

“你不是說,我吩咐什麼,你都會照辦嗎?”嚴燿玉笑得十分和藹可親,持著紅紗執扇,輕拍屬下圓圓的胖